好在最近有京城医馆里的大夫来附近的村落巡诊,他们就把人请来给看了。前几天好些了,今天却又不行了,皮肤发紫,整个人浮肿着,像是泡了水一般。
已经有人去请了大夫,想必快来了,俞疏桐点点头想起盛夏那会赵大夫也总是去京城附近出诊。
“你们请的是哪儿的大夫?”倾云问道。
“听说是京城里的大夫,这些天就住在隔壁村,隔壁村也有这种情况。”那村民道。
“唔。”倾云应了一声,身后脚步声急促,她慌忙拉着俞疏桐让开一条道,就见方才出村的两个村民提着大夫过去。她怎么看怎么觉着那大夫眼熟,便撞了撞俞疏桐问:“你是不是也认识那大夫?”
“那是赵大夫。”俞疏桐觑了她一眼道。
“原先是太医那个?”倾云问。
“是。”
倾云点点头,两人皆往村民聚集的房屋里看。
赵大夫对三人的情况得心应手,不多时那三人便相继醒了过来,对他千恩万谢,他摆摆手嘱咐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背起医箱穿过人群,走到外边,眼睛一瞥,“你们俩还不走?”
“哎!你怎么说话呢!见到本郡主也不行礼!”倾云挺起胸膛,神态嚣张,视线在赵大夫身上转了几圈,最终定在他的脸上。
赵大夫的神情难以言表,嘴唇动了动,还是道了声:“郡主万安。”
“这还差不多!”倾云撇开头,挽着俞疏桐走在前面,赵大夫落后半步说道:“你们俩最好少来这,快入冬了,山上山下死人多,别染上什么病了,不好治不说,还遭罪。”
“多谢赵大夫提醒。”俞疏桐侧身道了声谢,倾云也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赵大夫见她们好似没怎么放在心上,一路上都在跟他们说最近山下的村民和逃难的难民身上沾了疫病,不难治,但保不准传到谁身上就难治了,这都是因人而异的事,叫她们千万放在心上。
俞疏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除了点头还是点头。走到半路,俞疏桐问他:“赵大夫何时回医馆?我听说您已在附近村子逗留多时。”
“快了,等入冬了,就没什么大事了,麻烦就麻烦在开春。”赵大夫说着便同两人告辞,拐去了隔壁村子。
俞疏桐回了京城先送倾云回王府,再去国公府看了看老夫人和吴氏。老夫人见着她高兴得满脸褶,叫王妈妈把自己最近得的东西拿出来给她,还想留她吃顿饭,却考虑到回去的晚不安全,就罢了这想法。
看过老夫人,俞疏桐就去苍霞院探望吴氏,将自己在千佛寺得来的佛珠送与她。
吴氏自秋宴以来,日日念佛,面相变得慈祥安和,见到俞疏桐,便让人把她做的小点心拿上来,一样拿一点,装满了一盘子,还叫人沏了壶好茶,走时还给她拿了不少东西。
俞疏桐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往国公府外走,俞溶溶带着丫鬟往国公府里面走,两人相遇各自点了点头,一个喊“二堂姐”,一个喊“三妹”。
俞溶溶身后带了不少下人,下人手中锅碗瓢盆皆有,俞疏桐便问道:“二堂姐这是去野炊了?”
“嗯?”俞溶溶回过神来一笑,“不是,是去夹巷附近施粥去了。”
“二堂姐好心肠。”俞疏桐笑了声便告辞离开。
她走后,俞溶溶掠了掠鬓发,转身吩咐下人道:“都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早些起。”
“是,小姐!”
第二天一大早,俞溶溶又带着下人去了夹巷。自千佛寺回来,她日日都去施粥,今日更是带了些棉衣来分给散布在夹巷里的流民乞丐。
临近午时,来领粥的人多了起来,俞溶溶又叫人回府多带些人手过来,她和几个下人先在这边撑着。
大锅熬着粥,米香四溢,整条街都能闻到粥味,冬风一刮,几条街上都是香味,引了不少行人乞丐前来领粥。
俞溶溶盛粥到碗里,分给排队的乞丐流民,眼前忽然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明显是养尊处优的高门男子,她抬起头正要说话,望见那人的面容却忽然失了声。
“溶溶?”那人轻唤了声。
那人剑眉入鬓,眼若明珠,唇红齿白,轮廓细腻如女子,却不显女气,行动间自有男子的气质,无人能认错他。
“三殿下。”俞溶溶将粥碗递给旁边下人,自己则擦了擦手,预备将楚子非引出夹巷。
楚子非见她要走,就问:“你不是来这里施粥?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是我碍着你了?那我马上走,你不用走。”
“三殿下说什么,你怎么会碍着我?这等地方三殿下不宜久留,我是想找人护送你回皇子府。”俞溶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