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宴上你娘牌位的事!”俞敬谦道。
“二叔说到此处,我想起来了!我还未曾问过二叔,我娘为何成了你的爱妻?”俞疏桐低头理了理衣裙,抬步似无意再与他说话,走到牢房门口时,忽地回头看向他,“对了,陆夫人的事,千错万错,不在陆夫人,却是在二叔,二叔现今说些软话,哄哄将军府同二殿下,说不准还能有转机,不过二叔肯不肯去做,那便是我不能干涉的了。”
说罢丢下俞敬谦,进了牢房。
陆曼还坐在牢房里,一粒一粒磕着瓜子,听见又有响动,头一抬,正好与俞疏桐对上,她笑了起来:“呦,今儿什么大风,他走了,你又来了。怎么着,你是来问我愿不愿意对京兆府尹坦诚一切?好侄女儿,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俞疏桐也一笑:“陆夫人说笑了,我怎会问那些?我就是来看看你,听说我那二叔把和离文书送到了府衙,你当时即便说的是气话,如今也已成真,我就想知道,你可有后悔与他和离。”
“我为什么要后悔?”陆曼冷哼一声,丢下瓜子,起身走到牢房边缘,俯视她道,“他心里想着你娘,我这十几二十年都没能把他暖化了,就是你娘死了,他都要给你娘立个牌位,你是不是还挺开心?你娘一张脸把两个男人的心都迷住了,你这张脸不知道又会迷住几个?”
“这就不劳二婶操心了,我这张脸也是普普通通,迷不住人,也不需要迷人,能看就足够了。”俞疏桐道,“陆夫人不后悔与我二叔和离,那我便放心了。陆夫人好生在牢里待着,我就不逗留了。”说着便转身要走。
“站住!”陆曼一把拉住她,眉峰微皱,双目凛然,问说:“你去府衙告我是想把国公府也拉下水?那府里可还有老夫人在呢!你不顾及俞敬谦,便连老夫人也不顾及了?亏老夫人事事照顾你,对你掏心掏肺,临到头,你竟亲手把国公府往火坑里推!”
俞疏桐偏头看向她,笑说:“可这与陆夫人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已经与国公府无关了,你做的事又怎么会牵扯到国公府?”
“你……”陆曼忽然觉得从俞疏桐身上散发出一股寒冷的气息,渗入她的手指,冷得她发颤,不觉放开了手,“那晚种种都是你算计好的?就为了让我与他和离?”
“这都是巧合,”俞疏桐笑道,“我怎么能清楚大哥与陶姨娘之间的事,又怎么能清楚俞清清对大哥心有怨恨,又怎么清楚吴姨娘在那晚的种种表现与作为?我在国公府整日玩闹,陆夫人不比我清楚吗?怎么却问我:那是不是我算计的?再说我娘牌位掉落,我也是无意间看见,怎么会知道那牌位能让陆夫人勃然大怒?陆夫人此言大大不妥。”
她说得不错,茧霜的牌位安放在国公府祠堂,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又怎会那般清楚。茧霜死后,她也未曾进过国公府祠堂,那牌位……确可说是巧合。
可陆曼却仍觉得她知道些什么,她的眼神就像是活跃在夜晚的鸮,幽暗的目光直盯着猎物,而自己便是她看中的猎物。
俞疏桐什么时候走的,她不清楚,等她回过神来方才察觉到衣裳有了几分湿意。
如果那晚当真是她一步步算计准的,那自己还挣扎什么?无论如何都挣不出她针对自己铺下的天罗地网!
她此举,怕是已经知晓了她母亲的死不单纯。
陆曼低头笑着,知晓了就知晓了,她陆曼做事,敢做敢当,自然——也不怕报复!
只那小贱人隐在暗中,要做什么,她毫无防备,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她身在牢狱,什么也做不了,再等等就该束手就擒了。
也罢,俞疏桐的报复她认了!
可她怎么能让俞敬谦有惊无险!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怎么能稳稳坐在国公府的位置上,还来指责她做的不对!
“牢头!牢头!我要招供!”
牢房内忽然响起有人要招供的喊声。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可以收藏一哈哈!!!
呜呜呜。
第106章
那日俞敬谦回到府中,听李氏说搜查官兵已然离去,但没搜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才放下心来。然而第二日上朝时却被皇帝训斥了一顿,皇帝直指他大名,说是:
“俞敬谦,你越过兄长承继定国公之位,原该心胸宽广、坦荡大方,怎么竟让自己的夫人拿兄长府上的账本做手脚!你兄弟二人和与不和,都不该动人家的账本!朕前些日子让你去北海查案,是信任你!今日你夫人说她受你吩咐改了俞府的账本,你从北海回来又押了你兄长,这两番事情放到一起,你让朕如何信你!你在北海查出的那些证据,朕都要怀疑怀疑是不是你有意捏造出来陷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