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承认了,你却还坚定自己的说法,看来你们没商量好啊,被人捅破抓包的时候,也不知道对好口供,免得被人抓了话里的漏洞。他那画里,一笔一划都是情意,还有你身上掉出来的玉佩,是要我把他身边的人揪出来拷问你才肯承认吗!”俞敬谦用鞭子挑起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见她眼神闪躲,冷笑着放开她负手而立,吩咐道:“去把随平随安两人叫来,一人先打十杖,再问那玉佩是哪儿来的!”
“他们是无辜的,我做的我一力承担!爹何必牵连无辜!”他才说完俞长洲便忙不迭起身拦在随从面前,不让他们走。
“跪下,谁让你起来的!”俞敬谦一鞭子抽在俞长洲身上,血痕斑驳陆曼在旁肩膀一抖,眼中闪过心疼,嘴上却也毫不留情,喝道:“长洲跪下!听你爹的话!”此时听话才能少受些罪。
“随平随安听我吩咐办事,要罚也该罚我,我替他们受罚,你不是要打他们一人十杖吗?我一人受二十杖!那玉佩的来历你也不用审问了,是我在上营州找了块极好的玉料,找师傅做的!”
俞长洲说完解开上衣露出后背,直视俞敬谦。
俞敬谦咬着牙根,目光尖利,提起两个嘴角,似笑非笑,狰狞迫人。
“好好好!我儿长大了,都知道不能让他人代己受过了。那就二十杖!都给我数着,少一杖,你们一人挨一百杖!”俞敬谦目光扫向拿来板杖的下人,下人一抖,朗声应是。
下人拿着板杖往俞长洲身上打,俞敬谦在前盯着,下人们不觉放重了些,余光又扫到陆曼眯眼,手一抖又轻了些。
“国公府没让你们吃饱饭?打人都没力气!”俞敬谦喝道。
下人们一颤,板子又加重了些。板杖落下的力道时轻时重,但打在俞长洲身上都是实打实的,二十下打完,他背上已是青红交加。
陆曼让下人过去扶着些,俞长洲推开下人系上衣服再次跪到俞敬谦面前。
俞敬谦看了眼问道:“知错了吗?”
“我没错。” 俞长洲道。
“死不悔改!”俞敬谦踢了他一脚道,“再打!打到他知错为止!”
“国公爷!”陆曼惊道,“你看看他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再打下去,脊梁都要断了!他是你儿子,不是旁人的儿子,自小养尊处优,哪里挨过打!你要打他也得看看他受不受得住啊!”
“受不住那就打死!”俞敬谦道。
“他不过一时糊涂,你何必认真!一个妾室罢了,你却要将儿子打死?到头来亲生儿子竟连妾室都比不过吗!”陆曼直指俞敬谦,痛心不已,她虽知晓俞敬谦看中他那几房妾室,不想看重至此。
“胡搅蛮缠!”俞敬谦怒道,“我是气他喜欢我的妾吗?我是气他不知悔改!如今都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他扫到厅内执杖的下人骂道,“愣着做什么!给我打!不认错就一直打!”
俞长洲咬牙硬受着板子,那板子落在身上,从后背震到脑仁,痛彻骨髓,就连心肺都在蜂鸣震荡。他知道自己只要认个错,就没事了,不管认错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他没错,他绝不认!
陶氏在一旁听着板子落在肉上的闷响,心里直颤,事情如今已变成他们父子之间的事了,绝不是单纯的捅破奸情之事。她此时站出来一力承担罪责,俞敬谦也不会信,这板子还是要打。可俞长洲是为她受罪,让她如何能置身事外!
他本就不该受此罪过,皆因她,才拒不认错。
她要怎么办才能让他低头认错……再打下去,人不死也要残了。
俞长洲绷紧牙关,一声也不肯往出喊,俞敬谦暗嘲他生了个好儿子,便连板子打着也不肯吭一声,铮铮铁骨不输浴血士兵,早知道扔去戍守边关,也好过在府里觊觎庶母!
“国公爷,妾身有话要说。”
陶氏蚊子大小的声音扑到俞敬谦耳边,他扫了眼陶氏道:“你方才不还无话可说吗,怎么这会反倒想说了?是准备为他求情,还是准备代他受过?你们情深意厚,现在又要来恶心我的眼睛?想干什么?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来!”
陶氏镇定自若,理了理发丝与衣襟,微抬起头,仰视俞敬谦道:“妾身要说实话。自妾身入府以来,妾身便备受大公子烦扰。方才那番话皆因害怕说了实话连累到咱们府里唯一的公子,便想为他瞒下来,事到如今国公爷已罚了大公子,我也没得怕了,这口气不吐不快,还望国公爷听妾身说完。”
第96章
听着陶氏的话,倒像要数落俞长洲,俞敬谦瞥了眼正在挨板子的俞长洲道:“说!也让我听听他都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