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垂下头,神情有些哀怨却没有丝毫不甘。
俞疏桐皱着眉,静等倾云下一步动作。倾云瞪着安王的背影,捏起鞭子甩向竹林外,鞭子落在安王几步外。
安王步子一顿,缓步走远。
安王没个声响,倾云干瞪着他的身影消失,话语直指地上那个女人:“父王都走了,你还和你的人留在这干嘛?滚!再过来本郡主给你的就不止一鞭子了!”
“郡主,咱们是想帮着招待客人,并无恶意,何必对咱们喊打喊杀的,王爷看了也不高兴。”那女人优雅起身,神情忧心。
“滚!听见没!”倾云再次道。
“既然郡主不喜咱们在,咱们就不站着招人厌烦了。”那女人转身带着人走了几步,又回头关心道,“客人若是有何需要,尽管来找咱们,郡主安排得再妥当也有疏漏的地方,咱们作为她的长辈,自然要替她补上。客人莫怪罪她。”
在这的若真是个不情不愿被倾云掳劫来的人,听了她的话,指不定就真朝倾云身上怪去了。
那女人的话纯属画蛇添足,俞疏桐长了个心眼,张嘴想要客套一番,把人打发走,却听倾云威胁道:“你敢和她说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俞疏桐立时闭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倾云稍稍满意,那女人又轻笑道:“郡主就是这样,不拘一格,客人多担待。”
“滚!别说得你很了解本郡主似的!”倾云不愿再和她多说,调转方向,飞速往竹林另一边而去。
俞疏桐抬头正对上竹林外那人,那人见她望去,柔柔一笑,点了点头,带人离开了。
被人打了还能保持情绪稳定,也不见喊疼,反倒笑脸以待。安王看出她的挑拨,也只反问了句便没了下文。这人不简单。
沉思间,倾云已经带着她到了竹林的另一面,一座竹子搭的小院伫立其间,清新扑面而来。
院外围着竹片扎成的篱笆,院内养着满院的兰花。倾云把俞疏桐搁在竹子做的台阶上,大咧咧蹲下,双手托腮,问她说:“你爹为什么不纳妾?王府后院为什么这么多姬妾?”
“王爷可能也不想后院这么多姬妾。”俞疏桐思量过后,安慰道。
安王可能出于什么原因,不能拒绝这些姬妾,不然不会面对刚才那个女人只是稍加警告。
“他不想为什么不把那些人赶出去!”倾云气恼道,“那些人一个个说话曲里拐弯的,就跟你似的!听起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们还当本郡主听不出他们的意思,真是气煞本郡主!总有一天本郡主要把他们都打出王府!”
俞疏桐轻咳一声,没有接倾云的话,而是说:“郡主,仪态。”
倾云现在的姿势像极了蹲在街边无事可干的地痞,哪是一个郡主做得出来的。
“仪态什么仪态!本郡主就这样!又不是在宫里还要听母妃的话装蠢装钝,干嘛要那么好的仪态!你再啰嗦,本郡主就把你一个人扔这!”
倾云仰头哼了声,俞疏桐小声道:“不敢。”
“量你也不敢!”
俞疏桐不禁笑了笑,倾云在宫里的仪态也没见多好,除夕宫宴当晚在思危殿偏殿哭闹的事她可还记得呢。
“你笑什么?”倾云瞪眼质问。
俞疏桐板下嘴角,严肃回道:“想起郡主的鞭子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你笑什么!”
倾云紧追不舍,俞疏桐只得转移话题道:“郡主可有告知定国公府,民女今日来了王府?”
她一问,倾云定住不说话了,支支吾吾半晌说道:“本郡主这就派人去定国公府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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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有事来晚了,各位久等了。”安王一进大理寺便毫不迟疑地坐到堂上的空椅子上,说道,“既然人齐了,那就开始吧。”
“且慢。”
忽然有人出声,安王看向说话的御史唐净,示意他有话直说。
唐净也不客气,说道:“二殿下还未到,不妨再等一等。”
这次审的是齐郢漏题一案,先时二皇子要改日期,说他要陪审,安王应了。接着到了日子,二皇子又说要改,改了又改。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都等着他一个。
春闱放榜因为此事一缓再缓,再缓下去,学子考生们的怨气迟早要爆发。
今日审案,安王没通知二皇子,只告知了三司,二皇子能来,除了唐净也没别人能做了。
安王道:“等倒是无妨,不过涉微何时能到?几位等本王已花费不少时间,再等涉微,这案子就要拖到夜里了。本王身子还未恢复完全,女儿催着回去,不如早些结案,本王回去也不至于受气。”
倾云脾气不好,满京城都知道,安王拉她出来也正常。唐净还想再拖拖时间,刑部尚书沈毅敲敲桌子,不悦道:“我也没时间干等着,刑部还有事务等着处理呢!二殿下偏挑着这时候迟来,不是耽误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