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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明歌(63)

作者: 也稚 阅读记录

不过这人的确迟钝,听见了裴家小姐还没想到阮先生是莱州阮氏。能与裴家来往的阮氏还能有谁?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了,惊慌地说:“阮先生,不好意思,我……”

阮决明平淡地说:“没事,我也听过这个传闻。”

“这么说这是假的了?”

阮决明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你说的是很早的事吧?我不太清楚。”

“对对,阮先生这么年轻,当然不清楚早前的事。”

不多时,一行人回到工地朝街的出入口。时间尚早,没法儿提议共进午餐,胡老板遗憾地说:“阮先生,你要是想去大叻一定给我打电话。”

*

阮决明拉开车门进入后座,闻到浓重的烟味,他皱眉挥开雾气,说:“食了几支?”

裴辛夷斜倚着靠背,往车窗外掸了掸烟灰,含着笑说:“阮生,你不知车上有多闷,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等一个人。”

阮决明抽去她手里的烟,倾身靠过去,将她整个人笼罩。靠得太近,裴辛夷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轻声责问:“怎么?”

手抵在车门扶手上的凹槽边,他慢慢掐灭烟,而后一下子坐了回去。见她眉间微蹙,有被戏弄了的不快感,他笑说:“你想怎么?”

裴辛夷盯着他,忽然挑眉,“我以为你还要……”也不说完话。

但这次换阮决明不自在了。丝袜裹着的脚趾压上皮鞋,挑起裤管,如舞步般轻扫来到脚踝,还要往上。

阮决明一把捞起她的腿,手顺着抚过去,上身亦倾过去再次将她笼罩。他捏着她的下巴,冷漠地说:“我没有坐怀不乱的本事,裴小姐真想这么主动,还是挑个没人的时候最好。”

他拍了拍她的脸颊,看向车内后视镜,吩咐司机出发。

“不解风情。”裴辛夷做作地哼了一声,双腿放上座椅别在一边,毫不顾忌形象。

阮决明拿起座椅上的资料放到前座椅背的座套皮兜里,“还以为裴小姐是淑女,原来这样随便。”

“淑女?”裴辛夷似乎觉得很好笑,睨着他说,“小报乱写啦,把对千金小姐的幻想全堆在我身上。哪有什么淑女,二太常笑我又没规矩又傻。”

阮决明垂眸笑了一下,从后视镜看他就是听了一个笑话而笑,但裴辛夷知道他是讥笑,笑她没完没了的伪装。

车驶入闹市街区,阮决明让司机靠边停车。

裴辛夷问:“去边呀?”(去哪呀)

阮决明已推开车门,回头瞥了她一眼,说:“穿鞋。”

车停泊的地方正对一间咖啡店,门楣是深棕色,玻璃窗上贴着淡黄色黑体英文,窗外固定了一张悬空的窄长木板,还放置了几把高脚木椅。装潢风格较为美式。这些故作腔调的美式、法式,反正就不是越南式风格的小店还不太多见。

阮决明拉开其中一把椅子请裴辛夷入座,“想喝乜嘢?”

“我自己去点。”裴辛夷刚说完,就听见门上铃铛响了两声。

一位着工作围裙的服务生走来说:“阮先生,今天还是摩氏咖啡吗?”

“两杯冰的。”阮决明说着去看裴辛夷,“还要乜嘢?他们的芝士蛋糕也不错。”

裴辛夷笑了一声,说:“那要一块咯。”

等服务生走后,裴辛夷坐上高脚椅,说:“常来?”

“朋友的店,我帮他们的豆子做海外经销。”阮决明说。

“你搞这么多项目?”

“能赚钱的就搞咯。”

裴辛夷手托着下颌,看着窗户里的景象说:“你想‘转型’吧?”又转头看他,“阮家值得你这么付出?”

“与阮家无关,是我个人的意思。时代不同了,对不对?”

“等你的酒店落成,我是否有荣幸第一批入住?”裴辛夷随意说。

阮决明停顿片刻,笑说:“好啊。”

不一会儿,侍者送来一块芝士蛋糕,另一位侍者拿来装了冰块的杯子,在杯口上放置装了咖啡粉的黄铜色过滤壶。他往里倒满热水,盖上盖子,再次离开。

咖啡缓缓滴落,淌在冰块上。裴辛夷低声说:“阮生,时间不多了。”见对方不语,她接着说,“我求你的事很难办对吧?”

阮决明顿了一下,说:“乜意思?”

“我唔怕同你摊牌。”裴辛夷只看着滴落的水珠,她让自己相信他,不愿看见他可能有的任何一瞬犹豫。

阮决明笑笑,“摊牌?我以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是咩?我以为只有自己这样以为。”裴辛夷以指腹划玻璃杯表面,像要划开杯子里的雾气,但那是无法触及的。她说,“我一直在帮良叔做理财投资,昨晚良叔给了我一笔钱,数额不小。他急着转移这笔钱,你说是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