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佛兰明歌(56)

作者: 也稚 阅读记录

“去房间再说吧。”阮忍冬朝后面的两位马仔扬了扬下巴。马仔们快步上前,合力抬起轮椅往楼上走。

裴辛夷站在原地不动,阮忍冬回头说:“上来。”语气是命令式的。

这么久以来还只有他会对她发号施令,她忍了又忍,走上楼梯。

走廊外的灯光随着门的合拢而掩去,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映入室内,阮忍冬的脸庞在幽暗之中显得极其冷峻。

裴辛夷想开灯,但开灯就要从阮忍冬身边经过,于是她站在原地不动,说:“开灯。”

“礼物还喜欢吗?”阮忍冬的声音在幽暗之中亦显得冰冷。

裴辛夷握住床尾的铁质护栏,鼓起勇气说:“我们还冇结婚!”

“噢。”阮忍冬笑笑,“这么说你已经看过了。”

裴辛夷不可能忘记那些画片。虽然在她这个年纪,已对性有些许了解,少年男女会开些低俗玩笑,但她所见只在文学、绘画里,即便是颇具争议的被称之为色情小说的一些文学作品,文字上几乎都是曼妙绮丽的,更不用说那些画,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名画到日本浮世绘,她从没认为那些是单纯在表达情-欲。就算只是情-欲,她以为情-欲是美好的。

而那些画片,或者说照片,上面是全是令人难以启齿的场面,细致到毛发上的水渍都清晰可见。男人们、女人们、男人与女人们,他们被叠在一起,被捆绑起来,只有躯体与器官。他们因被迫而面目扭曲,不能停止这份痛苦,没有一分一毫的欢愉。

对她来说太具冲击性。

“你……”

裴辛夷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听阮忍冬呵斥说:“脱衣服。”

“我不要!”

鞭子结结实实甩在了她身上。

一鞭又一鞭,她惊慌尖叫,可是没有人会来。

她强撑着站立,可是再没办法,无力地跌跪下来。她蜷缩成一团,轻声呢喃着。

耶和华,全知全能的主,我向你祷告,我愿意献祭这一生的欢喜,让渺小的我不再承受如此折磨。

阮忍冬停了下来,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说:“真有意思,听说大太一家信奉天主教,我第一次听见有人祷告。诶,我是真的好奇,信教有用吗?”

裴辛夷疼得直抽气,喘息着说:“你们混社会的不也拜佛拜关公,你说有用吗?”

“当然没用啊,谁信人造的塑像?我信的只有钱。”

裴辛夷冷笑说,“你不是要羞辱我,和我谈这些做乜?”

“我怎么会羞辱我的未婚妻,我是在教你以后该怎么和我相处。如果不是你几次三番对让我滚,我也没想过要这样对你。”

“你想让我怎样,像画片上那些人一样吗?”

阮忍冬俯下身来,一瞬不瞬地瞧着她,“那是你的义务,你的荣幸。”

他又坐直,淡然地说:“脱,做给我看。”

“你要看我……”裴辛夷吞咽唾沫,接着说,“我不会。”

“你以为我对你感兴趣?少自作多情,我根本不想碰你。”

“你是个残废,根本冇可能——”

话未说完,鞭子重重向裴辛夷甩来,从肩膀擦过脸颊。她惨叫一声,吓得窗外的鸟雀扑腾腾飞走。

阮忍冬扬着下巴,好似睥睨一切地主宰。他抚着手里的皮鞭,缓缓说:“不想继续挨打就开始。”

裴辛夷把手放到制服衬衣的纽扣上,却迟迟不想解开。“……等良叔回来,你以为你还可以这么做?”

“对了!良叔,良叔还有个儿子吧?是个智障。”阮忍冬故意悄声说,“乱伦之后生的智障。你说你们裴家破事儿多不多?”

“他是个智障,你呢,你还是个残捻废。”(捻:几把)

裴辛夷发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讲粗口。

阮忍冬觉得很稀奇,说:“都说六小姐似大太,是香江淑女,我一早就觉得你不过是个野孩子,果然,连这样词都讲得出口,装不下去了?”

她是野孩子,在事故之后变成了无家可归的野孩子。

算了吧,认命吧。

裴辛夷解开纽扣,松开百褶裙。月光蒙蒙落在她身上。

“开始。”阮决明晃着完成圈的皮鞭。

裴辛夷闭上眼睛,手抚过腿上破皮的伤口,往左。

大多男人总是如此,懦弱愚蠢而不知自,以为女人的身体是他们的所有物,以为得到身体就是得到一切,以为羞辱身体就是羞辱一切。

这一瞬间,裴辛夷懂得了,原来性可以是武器,是女人必须要牢牢掌握主动权的武器。

“六妹?”门外响起青年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

裴辛夷一惊,大声说:“不要进来!”

可钥匙已在扭转锁孔。

“我在楼下睡觉都被你吵醒了,他们还不要我上来……你还上锁了,幸好我有全部房间的钥匙。”裴安华一边疑惑地说一边推开门,“六妹,你摔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