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佛兰明歌(22)

作者: 也稚 阅读记录

“世上的事不就这样咯?”裴辛夷摊手。

南星追问道:“那丙呢,丙是清白的?”

“丙是甲最要好的同事,与甲的家人很熟,包括甲的老婆。”

“你是说丙和乙偷情咩?”

烟杆敲到南星头上,裴怀良吐出烟雾,缓缓道:“这么简单有乜好猜的?我看是丙乙联手出千,骗了甲的钱,好跑路啦!”

“果然是我阿叔,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是不对。你们知不知道……”裴辛夷衔着烟,视线不经意掠过阮决明,对众人笑道,“赢到最后的,其实是丁!”

裴怀良夸张地“哗”了一声,“还有这种事,是这个丁早看穿谁出千,拆穿了他们啊?”

裴辛夷站了起来,“打牌打牌,看今晚我们谁做‘丁’。”

裴怀良抬手跟着起身,“来!”

*

客厅里,麻将牌桌搭好,旁边的钟摆随时间流逝而摆动。

裴怀良将面前的牌摊开,“胡了!”

佣人前来通报,“夏姑来了。”

接着就见阮法夏领着一位下属走进来,她笑说:“咦,我来得正巧。”

裴怀良朝她招手,“看来夏妹是我的福星。”

“我可不是来做福星的。”阮法夏说着朝阮决明、裴辛夷一一颔首。

裴怀良示意南星挪开位子,扬了扬下巴说:“正好,你来。”

在座几人都食烟,牌没玩几圈,这一隅便烟雾缭绕,浓得散不开。

阮法夏把筹码放在桌子中央,挥开烟雾,忽瞧见坐在身边的人愁眉苦脸,奇怪道:“你怎么了?我输的又不算在你头上。”

南星捂着肚子,艰涩地说:“你玩,输了算我的。”说完逃也似地跑走了。

裴辛夷笑出声来,“吃坏肚子了?”

阮决明说:“他每次出去再回来都这样,奇不奇怪?”

裴辛夷垂眸,看着手下翻转的牌,说:“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咯。”

*

那边厢,宅邸里安静无声。

阿梅端着托盘穿过走廊,敲响门扉。

“进。”回应她的是稍显疲惫的男声。

阿梅开门走了进去,将托盘放在茶几上,顺势跪坐下来,“姜哥,有什么事?”

良姜靠盘腿坐着,一手撑着额角,掀起眼帘看她,“梅,刀哥怎么讲?”

阿梅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还没有指示。姜哥,你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抬头。”

阿梅只得抬起头看着他,“姜哥,你不会怀疑二少爷……”

良姜摇头,“太太的确天真,以为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即便我交给她,她也拿不下这么多生意。但太太不蠢,那点儿剂量的三氧化-二砷怎么能致死?如果她发现,事情会更棘手。”

阿梅蹙眉说:“姜哥,你的意思是?”

“不能再等了。”良姜拿起托盘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可、可是刀哥还没说要动手。”

“刀哥那边我去说,你请太太过来。”

“……好。”

第11章

阿梅拿起空托盘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看见良姜又喝了小半杯酒。红色玻璃杯上凸起的波点折射光线,杯中的酒酿像渗入了什么似的。

阿梅放心了,往另一边的房间走去。

“太太?”

“梅?等一等。”房间里的人声音有些沙哑。

几分钟之后,门开了一条缝,裴繁缕拢着睡衣的领子,清了清嗓子说:“什么事?”

阿梅低眉顺目道:“姜哥请太太过去。”

裴繁缕蹙眉说:“这么晚了……我头痛,你告诉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头痛?”阿梅关切地说,“刚才给您拿的药没有吃吗?”

“吃了,好像没什么用。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

阿梅吞咽唾沫,很是为难地说:“我去告诉姜哥,太太身体不适……”

“不用。”裴繁缕呼出一口气,“我马上就去。宅子里人多耳杂,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这么晚和他单独见面,免得传出闲话。”

“太太放心。”

在回廊的长椅上打瞌睡的女佣,提灯候在楼梯边的仆人,纷纷被阿梅遣散。宅邸门口还有两位站岗的马仔,阿梅远远瞧了他们一眼,认为还是不要惊动他们的好,转身上楼,再次来到良姜的房间外。

裴繁缕已换了衣裳,走来轻声吩咐说:“以防万一,你留在这里。”

阿梅点头应下,隔着房门对里面的人说:“太太来了。”

不等回应,裴繁缕打开门走了进去。

阿梅垂着头,将门合拢。忽然有种全部力量耗尽的感觉,她靠着墙缓缓蹲了下来,低声呢喃,仿佛在求神佛饶恕。

*

“什么事?”裴繁缕在案几前站定,虽是俯视的姿态,眼神却很有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