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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明歌(103)

作者: 也稚 阅读记录

只想吞没她。

陆英握住胸前的十字挂坠,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完全背弃了“裴辛夷”。

痛楚与轻盈是同时到来的,尚且食髓知味,一切就结束了。

与单纯受荷尔蒙驱使有一些细微差别,那时她懵懂地以为,这样是讨好为了她不惜一切的阿魏的最好的办法。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这当成了可换取信任或别的什么的筹码。

不该这样的。

少年少女是不知节制的,他们往南行,整夜整夜,没有尽头地在□□里沉沦。

不安、苦痛,所有压抑的情绪只有在这里头释放。

在抵达顶峰那一刻,他们十指扣紧。

有一种共同的错觉,不是在逃亡,而是私奔。

-

“不会吧,真的不开心?”见裴辛夷不搭话,阮决明笑说,“你告诉我点算?”

还是俱乐部后门的街道,空气里浮动着香烟气味。

裴辛夷掸了掸烟灰,佯装生气地说:“事到如今又讲乜嘢?阮生,放过你我,不要搞得太难堪。”

阮决明知道她在装样子,转身看见几个人从后门走出来。

裴安胥朝阮决明颔首,又惊喜地说:“六妹,你怎么在这里?”

裴辛夷像这才看见他,偏头说:“我来听你四姊是怎么散播关于我的绯闻的。”

裴安胥讪笑一声,显然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他说:“你不要生气,我已经告知经理,以后四姊不能出现在这里。”

“香港只有这一间club咩?”

“话不能这么讲,我会让阿妈劝一劝,你知,我劝她也听不进去……”

裴辛夷在阮决明与裴安胥之间来回看了看,哼笑一声,说:“我看尖沙咀空气不适合我呼吸,我回去了。”

“欸。”裴安胥说,“今天扮这么花臣,陪我们喝一杯啦,契兄也在。”(花臣:fashion音译词)

听见契爷的儿子也在,裴辛夷更冷漠了,说:“你完全不听我讲。”

“我……阿爸的意思,再说,”裴安胥瞄了阮决明一眼,走进裴辛夷,压低声音说,“见一见是好事,你担心帮会抢了我们风头,怎么可能?”

裴辛夷克制住才没有去拍他脑袋,蹙眉说:“黐线!我真是好奇,你这么傻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好端端骂我,撒气撒到我头上?”裴安胥顾及面子,向众人摊手作出无奈的样子,又朝阮决明说,“刀哥,能不能帮我送辛夷回去,正好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阮决明抢在裴辛夷之前说:“好啊。”

裴辛夷瞪了他一眼,似在问:“你认真的?”

阮决明视若无睹,笑着上前揽她的腰,垂眸说:“裴小姐住哪?”

裴安胥看他们上了车,同余下的人说:“我家六妹就是这样啦,特立独行,谁都管不住,唉……”

*

车窗玻璃上倒映霓虹招牌,后座里,裴辛夷与阮决明之间隔了很宽的距离。司机暗自打量他们,还没意识到被他们发觉了。

阮决明顺着座椅摸过去,摸到裴辛夷的手指,她一下就抽离开,动作幅度大到司机又瞄了他们一眼。

“好了。”阮决明轻声说,又去握她的手。

裴辛夷这次没有躲开,任他拉着,脸上摆出闷闷不乐的表情。

“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好,这次来,我想向你道歉。”阮决明说着,轻抚她做了金箔甲油的指尖,从食指尖划到无名指尖,然后往下,像戴戒指一样滑向第三指节。

裴辛夷愣住了,背后发热,刺痒。为了搪塞裴安胥的司机,她想了一堆回应阮决明的无营养的气话来做样子,大脑却因他小小的举动变得一片空白。

她缩回手,大骂:“扑街!收皮啦你——”

话音戛然而止,阮决明忽然倾过来将她抵在车门上,后脑勺在窗玻璃上磕出了声。

裴辛夷用力推搡他,蹙眉瞪眼,用唇语问:“搞乜啊?”

阮决明笑了笑,唇贴在她耳廓上,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只有做戏的时分你才会乖乖听话。”

“你算准了五哥会让你送我回家?你知道我要去那间俱乐部?你乜都算好?”连珠炮弹似地发问,她从未在他面前如此气急败坏。

“我第一次来,哪里这么通天的本事,不过是巧合。裴小姐,你不得不承认,我们很有缘分。”他笑意更深,在说话时故意让气息呵在她耳后与下颌之间。

他知道她哪里最敏感。

裴辛夷收拢手指,突然想到小把戏,把手从他敞开的西装衣襟间探进去,隔着衬衫衣料拧他的腰。

阮决明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毫无防备地吃痛,下颌线都绷紧。裴辛夷来不及收手,手腕一下被他扣住,别到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