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人/知罪难逃(60)

方草喝了半杯水放下，沉静着眉目不知道想到什么，说:“对不起，都是我让你接沈六的案子——”

“停，我说方草，你能少点儿别扭嘛，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纯属我运气不好。”陈妤潼一脸不耐，发泄情绪，“还有周跃那个人渣，下回见一次骂一次，看我不把他骂回老家。”

方草默，转眼又是同仇敌忾道:“行，我帮你骂！”

陈妤潼像是不认识方草一样看了她眼:“哟，这一晕还转性了？该不会看上姐姐我貌美如花了吧！”

“……对。”

陈妤潼风情万种地笑:“别啊，这样我压力很大的！”

方草默默扭过头，咱们俩还是对着来画风比较正常。

下午任雨霏赶到医院的时候方草已经收拾好准备离开医院了，任小姐一见她眼泪哗啦啦就往下掉，硬生生哭了半小时，好说歹说才给劝住了。

最后还是卫boss过来把人领了回去，看着好朋友依赖信任的娇样子，方草眼眶微涩，却是发自内心的欣慰。

回到家还接了不少慰问电话，赵堃十分关心说要上门慰问，却被方草一句我很好堵了回去。

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好在她父母对上网并不热衷，让她放心不少。

只是脑海里一直有个梗，若非空穴来风，那栋房子到底有没有问题，又为什么会有问题？

她心里没底，又不愿对某个人报以恶意的揣测，苦苦纠结，终究还是没有答案。

时针指向五点，方草正想着晚上吃点什么，门铃就响了起来。

猫眼里能看到一张疲惫的脸，方草没动。

隔了一会儿，那人又按了下门铃，方草没动。

直到那人脸上表情有了变化，变得焦急，门铃持续不断地响着，门板也反复被敲击着，门板仿佛胸腔震动般起伏，她沉着呼吸细数了会儿心跳才缓缓按下把手。

“方小草，你吓死我了……”

方草只觉得自己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挟持，明明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却总喜欢在她面前轻软地叫着她的名字，跟上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那样无辜又满含担忧地看着你。

无辜，她心里冷笑，这大概是个笑话。

何虞生熟门熟路地找出那双男士拖鞋穿上，进了门仿若没看见方草的冷脸，体贴地问她想吃什么，他买了新鲜的仔排，玉米排骨汤好不好？

“随你。”

明明两个充满冷暴力的字，他却又笑开了花，眼角能翘起褶子，那种很真实的笑，让她错以为自己是不是说了句情话。

“那我就炖排骨，再炒个水芹，蒸个茄子，再熬点儿粥，什么粥好呢，南瓜粥好不好？”

方草也不理会，就任凭他自言自语，自己窝在沙发里看今日说法。

为了节目效果，整个剧情整得跟悬疑片儿一眼，真凶是谁、幕后凶手是谁，是他杀情杀或是图财谋杀,又是怎样阴暗的动机让嫌疑人如此残忍，还经历了怎么的周折心路警方才得以查明真相。

森冷场景看得人不寒而栗，而关于法律其实不过数句话寥寥，有同行玩笑什么今日说法，该叫今日恐怖故事！

好在情节再怎么离奇，也是不变的收场:“所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您的观看……”

一室安然。

照旧的结束语，难得打开的电视机，影子被拉长，是个有霞光的傍晚。拖鞋散乱在地板上，沙发上熟睡的女人。

厨房里砂锅咕咚，他握着汤勺试味道，一饮一啜，原来是人生百味。如岁月长河奔腾不息，这一眼回望，亦如瀑布悬河，自甘堕落。

锅子里排骨汤飘出了香味，南瓜粥已在池子里用凉水晾着，小菜上了桌，何虞生解了围裙出来就看到客厅里这样温馨的景象。

忍不住放慢轻了脚步靠近。

女人的眉眼，睡着了仍染着些轻愁，一室静谧，除却那点不安的愁绪，一切是那样美好。

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光靠近，呼吸轻不可闻，脚步落地无声，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越是靠近越是贪念，她周遭一切总带着别样引力，他小心翼翼守护，靠近后还是无法自拔。

心下叹息，却是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拉长的影子笼罩住她整个人。

他在她的地界里，她在他的覆盖中，这念头几乎让他发狂，发了疯想要占据，终是没忍得住低下头靠近。

眼前的光被挡住的时候，方草就醒了过来，周边的气息迟滞，他的轻吻带着不安贴上额头，随后亲和的嗓音响在耳边：“方小草，起床了！”

方草翻了个身，用手挡住脸掩饰一闪而逝的不自在：“唔，饭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