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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火葬场说跳就跳(103)

作者: 而征鸽鸽 阅读记录

赵尔风出去给他买镜子,危玩撑着枕头,勉强坐了起来。

身上伤势虽重,却也不至于坐不起来,修养了几天也不是白养的。

聂西旬坐在椅子上,姿势端端正正,像是打算和他谈生意:“这件事我暂时没告诉栀栀,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说。”

“不说。”危玩散漫地伸了伸胳膊,另一条胳膊上的石膏已经摘了,他忽的皱眉,“毁容,不想让她看见。”

聂西旬:“……”

“她要是知道了,估计得给我两巴掌,要是打着伤口手上沾到了血,不干净。”危玩又说。

“……”

聂西旬脸上麻木,这男人没救了。

而后,他眯着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盯着危玩。

断了两根肋骨,胸口中了一枪,折了条胳膊,大伤小伤无数,没死,命硬。

“那边已经开始换血了,你赢了。”聂西旬说,“半条命换H市一半的经济命脉,还是地下的,值得?”

“我都换完了,你再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么?”危玩撩着眼皮,凉凉地瞅着他,“想问我后不后悔?”

聂西旬不置可否。

“当然后悔。”危玩云淡风轻地说,“后悔当时摔出来的时候没有护着脸,现在毁了容才开始后悔。”

他叹气:“符我栀颜控十级,没办法。”

聂西旬:“……”

妈的,这对话没办法继续了,到底她是他妹妹,还是危玩那家伙妹妹?

危玩勾着嘴角,眼底乌黑,嗓音有些沉哑,却并不疲倦:“不过,我拿到的不仅仅是H市一半的经济命脉,还有钱,权,地,以及人。”

“前三个就已经够了,为什么一定要冒险拿最后一个?”聂西旬问。

“只有那三个还远远不够,对之后要做的事来说风险太大,把人也捏在手里,才能让胜算更大。”危玩眼风刮了出去,笑,“这是我和你交换的筹码,目前来看,应该够分量了?”

聂西旬眼神冷淡,静了片刻,从柜子上的水果盒里拿出一枚橘子,一边剥,一边垂着眼说:“上次在S市对付聂柯留下的后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他停顿了一下,在危玩意味深长的目光里,继续说:“聂家上头那些人里,有一个是我们这边的人。”

……

危玩这次死里逃生,前前后后总共躺了大半个月,等他被医生允许可以外出散步时,已经临近除夕了。

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早,危家老宅那边喜气洋洋,没人知道危家还有个少爷险些丢了命。

符我栀的大丽花彻底枯萎了,只剩下一盆蔫不拉几的黄叶子,大丽花正常花期是二月份,等下个月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再开花。

除夕那天,家里暖融融的,符笙一家子都赶过来包水饺,晚上好一起吃水饺。

电子烟花在冷冽的夜幕中炸开,符我栀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天空发呆,聂西旬翻着一沓财经报纸过去,靠着窗,说:“今晚外面挺热闹,不如出去逛逛。”

符笙不识趣,跟着一块儿出去逛,不知道绕到哪儿,被聂西旬半路一个电话命令让他去买点真烟花回来放。

可是那边不是不能放烟花吗?符笙怀疑人生。

近些年禁止烟花爆竹,城里卖烟花爆竹的也少,符笙没头苍蝇乱窜了好一阵,终于和符我栀分开了。

符我栀总觉得哪里不对,街头大荧幕底下,脸上映出一层薄薄的白光。

“除夕快乐。”身后有人轻声开口。

她忽然转身,被人一把拥进怀里,鼻尖压着他胸口凉凉的衣料,双肩被箍得发紧。

夜间寒冷,没有嗅到烟花的味道,也没有嗅到他身上常带的类似皂香的自然香。

她以为自己闻错了,用力耸了耸鼻子。

是一股极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让她一时间没有想到推开他。

“危玩。”她趴在他胸口,嗓音闷闷地问,听起来毫不诧异,“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关系变好了?”

她就说哪里不对劲,聂西旬往日看她那么紧,连她去唱歌蹦迪喝酒都要让人在后面盯着,今儿大晚上的怎么可能会放任她一个人在外头瞎跑?

“没有,你想多了。”

危玩埋头在她颈肩蹭了下,被她用力推开,遗憾,虽然猜到她会拒绝,不过快一个月没见,她的态度还是那么尖锐。

他叹息。

符我栀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一段距离,抬头看他,愣了下。

他戴着黑色口罩,难怪刚才听声音不太清晰,头上戴着袄子自带的毛边帽,几乎只能瞧见他一双奕奕的桃花眼。

瞧着有些违和,和他一贯高调风骚的风格不大一样。

她盯着他,危玩咳了声。

符我栀移开了目光,用一种平平淡淡的口吻问:“刚从H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