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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书生(46)

作者: 诉寒江/云舞寒江 阅读记录

杨述哭笑不得道:“君行兄你真是会做生意。”

虽然没有去问为什么,但杨述自然不会放弃在心里猜测原因。好端端的说退婚就退婚?莫不是……

杨述心里想着事,入朝的时候也就一直没回过神。

“皇叔,魏王既然上书自请归封地,你看……”

杨述没仔细听朝上天子在说些什么,而是猛然一惊,抬头远远看了一眼坐在御座之下的齐王,整个人彻底回过神了。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比那两个迟钝的家伙要早明白太多,之前看樊渊一直无知无觉,也就没有没事找事去提点好友关于“齐王貌似看上了你”这种事。

怎么他才没注意一会儿,樊渊就像做好了“牺牲一个,幸福千万”的准备?

杨述忽然觉得他刚刚猜樊渊是想退婚退得毫无责任,是不是错怪樊渊了?

君行兄,真义士也!

“陛下自行定夺吧。”

在杨述以及大多数人眼中,摄政之座上的齐王冷冷地回答,似乎心情很不好。

虞朝是规定若无特殊情况,年满二十岁便要去往封地的。齐王因为摄政的缘故,一直在瑶京待着,眼看明年春小皇帝就到了亲政的年龄了,齐王也没有理由待在瑶京了,大家心目中,齐王肯定不爽。

樊渊却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回答顶多就是漫不经心了一点,自早朝开始,齐王就总往他这边看,而且是做贼心虚的那种,偷偷看上一眼,就快速移开,然后继续偷偷看一眼。看他那样子,估计皇帝在说什么他都不太清楚。

心里觉得有点好笑,樊渊大大方方的回望过去。

他不过是个六品官,位置不靠前,离御座很远,他和齐王应该彼此都看不清彼此,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而已。

程斐瑄再次偷偷看过去的时候,忽然若有所觉地对上了樊渊的目光,他知道樊渊也在看他,顿时身子僵硬了起来。

他能漠然看着尸山火海,却不能对樊渊的注视报以镇定。面对凶险刺杀他都可以心如平湖,却无法在这种时候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对于受刑囚徒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他能无动于衷,却被樊渊一眼看乱了心神。

君行,君行,君行……

满朝文武,天子眼底,除了樊渊和程斐瑄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看上去“面露郁色”的齐王是在为了心上人的注视而紧张。

樊渊笑了笑,低头垂手而立,不再看着齐王,继续做一个朝廷装饰品。

本以为樊渊不看他,应该就会好一点了。可人家不看了,程斐瑄突然心里又空落落的,全然不是滋味,被樊渊这莫名其妙的短暂注视撩得心里难受,恨不得立马冲到樊渊面前和他说说话,说什么都好——只要君行还会理他。

可君行究竟怎么想的呢?

程斐瑄完全坐不住了,对这个早朝也有了些许不耐。

群臣似乎感受到了齐王殿下的不耐,接下来说话的语速都不由快上了几分。

御座上的天子似乎在此时察觉到了皇叔的心神不定,遥遥看了眼樊渊,神情莫测地轻轻一笑。

第一章 但见包藏无限意

“君行兄,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变得怪冷的?”

已是春末夏初,换季时候的气温最是捉摸不透,行至去往翰林院的路上,杨述突然打了个寒颤,抱臂搓了搓试图缓和寒意,偏过头看向樊渊,随口抱怨了一句。

樊渊闻言却只是漫不经心地向街道一侧投去一瞥,一道墨色的只如半道清风倏忽而逝,隐没在拐角处。樊渊的视线遥遥地落在墙面上,眼睛里仿若点点星星,零落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杨述的手不由得一抖:“怎么了?”

樊渊唇角微显弧度,淡淡道:“春夏交替,冷热难辨,子言还请注意身体。”

“你看什么呢?”杨述疑惑地看向樊渊视线所向之处。

还没看出个所以然的时候,樊渊就自己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无事,翰林当值虽然清闲,可迟了时辰到底是不好的。”

杨述虽仍有疑问,但看樊渊的态度也应当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去深想,和樊渊一同往翰林院去。

背靠墙壁的程斐瑄幽幽地叹了口气。

散朝后来找樊渊的算盘居然被这个杨述意外地破坏了,平日里樊渊可从来是一个人用早餐一个人往翰林院去的,今日却自散朝起就没和杨述分开,弄得程斐瑄想单独和樊渊聊聊都找不到机会。

这般变化落在程斐瑄眼里,自然多了几分担忧——不会是君行知道我会来找他,所以故意拖着个杨述挡着吧?所以……这是不想谈话的意思?

程斐瑄的猜测悄悄萦绕于心头,不由郁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