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歉地对着沈扶芳道:“芳儿,义父对不起你,明知道你志不在此,却还是把你牵连了进来。只是因为万堂主那人着实是勇猛有余而机智不足,虽然他心中满腔正义,可是又太过容易冲动。若是他身旁没个聪明冷静的人提点着,别说是去夺盟主之位了,就是漕帮帮主之位他都不一定能坐得稳,你能不能......能不能暂缓开设医馆之事,先和斐儿一道陪万堂主去趟藏剑山庄赴会?”
他想着自己无奈之下,只得把这么重的担子托付给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无比愧疚地对着他二人说道:“斐儿、芳儿,就当是我这个做义父的对你们的请求吧,我要你们两个向我承诺,你二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万堂主取得盟主之位!”
沈扶芳连忙拉着林菲一齐跪在了戚帮主面前,劝慰他道:“义父不必如此自责,其实我也觉得在临安开设医馆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能和林公子相携去藏剑山庄见见世面,是我心之所向,绝无半点勉强之说。”林菲也连忙在旁点头附和,他知道戚帮主在担心他们,于是又是一番指天对地,证明自己和沈姑娘如今是心心相印,旁人绝不会有可趁之机。
戚帮主得到二人的保证,终于安心下来,他将那把插在地上的剑拔了出来,递给林菲道:“这把剑的名字叫做破阵,乃是我祖辈当年征战沙场之时留下的兵器。斐儿你虽然武功不弱,但终究还是心地太软,而去藏剑山庄这一趟,你却一定会见识到许多无耻宵小、阴险鼠辈。只望这把沾染过无数鲜血的破阵能助你斩断心中的优柔和迷惘,须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也不想看到芳儿在你面前再受一次伤吧!”
他这番话如同一把铁锤,句句捶打在了林菲的心口之上。林菲也明白江湖险恶这个道理,一旦出了这临安城,没了青炎派和漕帮的庇佑,若他还是一味的退让躲避,那便只会让上次的悲剧重演。反正他此生都得留在这个时代,那就遵循这个时代的规则,让自己的剑上沾满恶人的血吧!林菲毫不犹豫地松开了辟邪,拿起了破阵。一举起这把重剑,他仿佛就感觉到了自己肩上以后要扛起的担子是如此的沉重,可是当他顺着剑柄望见站在自己面前正在颔首鼓励看着他的沈扶芳时,顿时又觉得没什么好害怕担忧的了。
他一个人是注定没办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陌生时代里活下去的,可是有了沈姑娘在旁,他却觉得自己心里仿佛充满了力量,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因为他曾经对自己保证过,决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戚帮主在一旁看到林菲和沈扶芳隔着重剑两两相望,眼里传递着柔情蜜意,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于是从夫子像后拿出了自己的缨枪和包袱,对他二人道:“我再不走,等他们看到信追上来就走不了啦!你二人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日后要好好的相处,斐儿你要照顾好芳儿,可也别太依着她的性子,以后义父回来看你们,是一定要抱一抱小外孙才行的!”
林菲想到自己未来要和沈姑娘造人的画面,倒是意外地觉得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反倒还心生出些许期待之情,倒是沈扶芳立时就羞红了脸,赶快转移话题:“那义父您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戚帮主道:“前些日子里我接到了一封信,是我一个年轻时一起习武的朋友寄给我的,他现在担任参将,镇守灵州。据他信里道现在一些边陲小国趁着朝廷势弱开始屡屡侵犯边境,劝我效仿我的先祖从戎投军,才不负我这戚家枪法的威名,我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这就打算北上寻他去。”
沈扶芳听闻他竟是要去西部边境,不由得黯然道:“此去灵州天高路远,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和义父相见了。”
戚帮主挤出一个笑容安慰她道:“灵州虽然离江南很远,但是离京城距离倒是近了,等你们到了京城,一定记得给我去一封信,我那时候只要不是在外出征打仗,便一定会赶到京城,要喝上一杯你们的喜酒才行,哈哈哈!”
林菲心中一动,问道:“那我们寄信给您总得知道具体的军营才行,戚师父要去投奔的人叫什么名字?你此去灵州是要拜在哪个将军麾下?”
戚帮主道:“我那个朋友叫做吕明义,据说在灵州是个人物,你到时候就在信封上写他的名字,寄到灵州驿站去就行。我倒是不知道他属于那个将军旗下,反正都是攻打外敌嘛,去哪个将军哪儿又有什么分别!”
林菲心道:吕明义这个名字我在史书上可真没看到过,可能是官职太小了,没有记载吧!可要是戚师父一不留神投到了会造反的那个将军阵营里,以后可真就不是抵御外敌,而是会直接打到京城里去砍皇帝了!他欲言又止地看着一脸振奋准备以身报国的戚帮主,终于还是不忍心他明珠暗投,语焉不详道:“戚师父,那个......你到了灵州去打听打听,这个吕参将是谁的部下,你可千万别投到一个叫崔文定的将军阵营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