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追随沈扶芳进了房间,跟着她一起坐下,却看见沈扶芳把那银指环从自己的手指上摘了下来,顿时头脑里“轰”地一声涨大了,还没等他开始胡乱猜测,沈扶芳一只冰肌玉手就搭在了他的手上道:“林公子别慌,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如今你把这东西送了我,那我自然就不会再退给你。只是我这双手平日里得施针采药,手指上带个指环实在是不便,正巧我刚做好了一只簪子,若是我将这指环挂在簪子头前作为吊饰,一来可以随身佩戴,二来也不会妨碍到我,你看如何?”
额,林菲正在想着要不要告诉她两个人佩戴对戒的意义,却只见她已经扒开了自己的手掌,把他手上那只指环也一并摘了下来,兴致勃勃地拿出一只细长小巧的簪子比划道:“只镶嵌进一只圆环还是有些单调,干脆我就将两个银环一起镶进这簪子之中吧!我手上的功夫不行,发射金针总是会射偏,若是这簪子的一头加上银环,我握住的这头便会更有份量,也方便我找中准头!”她又将簪子作势在自己的发髻上比划道:“平日里可作为发髻,遇到危险可以当作暗器来使,正是物尽其用,你说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甚好,不等林菲接话,便拍手笑道:“嗯,我就把这只簪子命名为同心簪,当作是我的武器来使了!”
林菲看着沈扶芳眉飞色舞的模样,除了点头答应他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他心里还是不禁暗暗懊悔,果真不如听师父所言,还是买两个荷包香囊来当定情信物都比现在强!
自那天以后一晃又过了数日,林菲再度在漕帮住下,每日继续跟着戚帮主习武,终于要将八十一式尽数学完。宝灵子收到了林父同意林斐暂缓回京的信件,但他在信中也推脱道林斐年龄尚小,现在还用不着谈论婚配之事,于是下山来找戚帮主商量主意。那边戚帮主也问过了沈扶芳的意见,知道她还是想先把医馆开起来之后再谈婚论嫁,于是众人商议等半年之后沈扶芳服满一年丧期,由宝灵子出面带林菲和沈扶芳回京城给他举行弱冠之礼,再在林家给二人完婚。除了实际年龄早就达标的林菲有口难言,众人对这个结果都是皆大欢喜。
沈扶芳的身体彻底康复以后,开始走街串巷地研究起了她的医馆到底开在哪里为好。正好这日林菲学完了枪法的所有招式,戚帮主放他休息一天,便动身陪着她一道去实地探查。两人先在干净开阔的城东转了一圈,沈扶芳立时摇头否决:“这里住的都是商贾富豪,家里囤积着不少药材,甚至还有养着大夫专给自家看诊的,我没必要开在这里。”
说罢,她又带着林菲往城南的方向走去,那边都是低瓦矮墙,住民都是平头百姓。可是沿路上看到的医馆招牌虽然不少,里面却都是门可罗雀,没什么病人上门。林菲不禁觉得奇怪,四处打听一番这才知道,这是因为最近有许多本是在附近城镇里居住的医师纷纷迁居到了临安城里,一时间竟然形成了这般僧多粥少的局面,林菲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不见有其他行业的人来扎堆临安,却单单开了这么多医馆呢?”
沈扶芳叹口气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医馆的医师行医看病,最重要的就是对症下药,方可治好病情。别的城镇里都是由朝廷的官员暗地里串通好大型的商号,掌控着药材的采买流通,眼看着现在时局不稳,不少心怀鬼胎的人都暗暗搞起了囤积药材的行当,坐等日后打仗了好靠着倒卖发财,导致医馆的大夫们只能开的出方子,却配不出汤药,这样哪里还能经营的下去?唯独这临安城一来有青炎派供货厚道,二来有漕帮看管商家,这才没有使得药材价格飞涨,一时之间也吸引了许多附近医馆关张的医师们纷纷移居到此。”
她分析完道理之后,懊恼地跺了跺脚,气馁道:“唉......总觉得我这医馆就算是开起来了,也帮助不了多少人啊,当初真不该为着能上常青山采药,硬是要把医馆开在临安城里的.....”
林菲心念一动,凑到她身旁笑嘻嘻道:“你是为了能上常青山采药,还是为着能到青炎派看到我啊?”
沈扶芳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正当林菲觉得自己玩笑开过了头,准备自我反省一下的时候,听到她小声丢下一句:“两者皆有。”然后自行向漕帮飞奔而去。林菲终于占了次上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快行几步想上来拉她的纤纤素手,沈扶芳还是接受不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跟他牵手,害羞地跑得更快,两个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地到了漕帮不远处,看到路上没什么行人了,这才总算是羞答答地把手牵在了袖子里一齐往漕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