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柳背手站了起来,在屋内环视一圈后从容站定,对林菲道:“林公子切莫慌张,我这灵蛇可是在毒液里养大的,只要不是见血封喉的毒物,它都能用以毒攻毒之法化解。令师这次中毒来源是墙角的这盆草麝香,这种花越是色彩斑斓,花朵中带有毒碱越多,本是不可以养在室内的。想是有人摸清了令师每日都喜欢独自关在屋内小酌的规律,今日特地将这盆花移到了屋内。只需和它一起待上半个时辰,令师便可产生中毒之兆,还请白鹭夫人快让人将此花移走,再去将今日打理这个院子的人抓来审问。”
众人随着闻人柳的手指方向看向这盆藏身于墙角装饰之中的鲜花,没想到这也能用来害人,可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林菲见那小蛇吸过血后又钻回了闻人柳的袖子里,而宝灵子的气色竟然真比方才缓解了许多,于是他忍着发麻的头皮向闻人柳致谢:“多谢金蛇郎君仗义相救,我师父他现在没事了吧?”
闻人柳道:“大部分的毒素都已经化解了,只有些微还残留于令师体内,他这几日还是会有头晕呕吐之症,需得派个人守在他身边照料,等毒素全都随着泄物排出体外就可无碍了,只是令师这些天必须卧床休息调养生息,决不可再动用真气,免得毒素随着经脉运行到了心脏里,那可就是神仙难救了。”
林菲又是连连向他致谢,恭敬地将闻人柳等人送出房外,转头就亲自去照顾宝灵子。沈扶芳看着林菲守在宝灵子床前的背影,几度想上前去告诉他,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了,却没想到留在他身边的最后一晚也无法与他共度。她看着宝灵子当真开始难受作呕,林菲在他床前忙前忙后的样子,终于只是默默地递了一杯水过去,垂下头奔出了屋外。春夜里的凉风将她眼中的泪光吹到了细碎的发梢上飘散在夜半无人的道路上,闻人柳却又突然出现挡在了沈扶芳的身前。
他看着沈扶芳本能地退后几步,眼中立时出现的提防之色,只得苦笑道:“沈姑娘,我这些天来屡在你面前显露身手,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本事。我们俩本是互相欣赏的,你又何必现在对我这般态度,我也只是想替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而已。”
沈扶芳冷言道:“我欣赏的是会尊重别人的正人君子,不是强逼女子的无耻之徒,如今纵使你有再多的才华,也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她发泄过后想到屋内那人,转而又低声哀求道:“闻公子,算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放过我,我依然会当你是朋友。”
闻人柳把拳头攥在袖子里捏的死紧,每次看到沈扶芳为了别人哀求自己的模样,他竟然都觉得痛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是他从来就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许多女子都是口是心非的,也许她只是还没有发现对我的好感呢?闻人柳转身就走,强迫自己不去管他身后跌坐在地上的沈扶芳,让他就这么放手他哪会甘心,必须得试一试......
白鹭夫人连夜追查凶手,可是哪知打理宝灵子屋子的下人早已闻风而逃。林菲在宝灵子床前守候了一夜,最后抵不住困意,趴在了他的身前睡着了。等到耳边响起了一阵锣鼓声,他撑开眼皮看到已经日上三竿,这才猛然想起今天还有一战,他只得轻声对宝灵子道:“师父,你好生休息,我去去便来。”
宝灵子闻言睁开了眼睛,他现在虽然十分虚弱,但眼神依然清明,努力开口说道:“小心今天的敌手,害我之人就在里面......”
林菲心中一震,闻人柳昨日才救过师父,难道一直在幕后暗害他们的就是罗氏兄弟?会对坐上观战的师父出手,是因为他要在擂台上做什么肮脏的小动作,所以害怕宝灵子会站出来阻止他吗?
他想通此节,连忙步履匆匆地赶往比武之处,他一面留心观看着擂台上已经开始斗武的两人,一面在沈扶芳身侧坐下。只见万堂主正手持玉篙对阵罗志高的长剑,一个力拔千斤,一个身形鬼魅,两人在擂台上斗了几十招都没能决出胜负,林菲一心想着宝灵子所言,紧盯着罗志高的手看,却听沈扶芳在旁喜道:“好!罗志高终究还是内力不足,他的脚法已经不如方才那般轻快了,而万堂主的力道还丝毫不见松懈,再斗上一段时间,万堂主定能获胜!”
林菲依言看去,果然见罗志高脚上的变换已经慢了许多,万堂主的玉篙却依然挥舞的游刃有余。万堂主一心想着绝不可有负戚帮主所托,心无杂念地专注于眼前的敌手,稳扎稳打地逼着对方步步后退,眼看着罗志高终于就要抵挡不住攻击快要被逼到擂台边角之时,突然从万堂主身后又串出来一个白衣剑客,挥剑直冲着他的背后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