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芳看着醋意冲天的林公子,忍不住笑道:“一个故友而已,适才我出来找你,无意中在后院里撞见了,便和他聊了几句。”
“故友?”林菲惊讶道:“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人?”
沈扶芳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能算故友把,我和他这也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据他说他是听闻了我要出席盟会,专程赶来与我相见的,所以方才碰面后他立刻就把我给认了出来。”她突然也觉得自己越说越让人误会了,扭头看了看现在四下无人,趁着夜色用自己的青葱玉手在林菲发热的掌心上挠了挠道:“你可别再乱想了,先听我从头说起,你看见他腰间那条兽纹玉带了么?”
林菲趁机抓住她软滑的小手,因为她的主动亲近,让他这些天来一直郁闷的心情总算是舒畅了些,语气也平和了下来:“看到了,那好像是龙纹啊,难道他是什么天潢贵胄不成?”
沈扶芳任由他凑近身子牵着手,摇了摇头道:“那不是龙纹,而是蛇纹,代表了闻家的身份。许多年前,沈闻两家曾经并称江湖上的两大杀手世家,沈家靠的是金针暗器,闻家靠得是豢蛇投毒,两家之间一直互有往来。自我外公洗心革面之后,闻家的家主也受到他的感召金盆洗手,早已不干那杀手的行当了,后人们一直居住在灵蛇谷里避世不出,直到前些年前这位闻人柳公子出谷行走江湖,闻家的名声又渐渐地响了起来。据说他擅长以毒攻毒之法,以此救活了江南许多身患奇症之人,近来在这一带也是富有盛名。因为他喜穿金袍,腰系蛇带,因此江湖上送他的雅号为金蛇郎君。”
林菲听了这个闻人柳的光辉事迹之后,心中又有些不快起来,原来这人竟然不是虚有其表之徒,着实可惜,他闷闷地接话道:“哦,原来你们俩是世交啊......那他是来专程找你叙旧的?”
沈扶芳被他给清奇的思维给逗乐了:“怎么可能,我和他是首次相见,哪来什么旧情可叙?不过这闻公子他立志攻克天下奇毒,倒是与我有些志趣相投。他来找我是因为他对于有些见血封喉的毒物始终无法寻求到破解之道,因此想到用金针隔断经脉的方法配合起来试试,所以特来向我讨要我娘还未公布于世的手稿用作参考。我们适才就是在聊这件事,没想到被你突然冲出来给打断了谈话,我今晚起就要开始将我娘留下的手稿拓写一份,离开藏剑山庄之前交给他。”
林菲看着她一谈起医道来就亮如天上明星的眼睛,心中不快之情更甚,不由得道:“你娘好不容易留下的心血,你这么就随随便便地给别人了?这好像不太对得起她吧?”
沈扶芳正经道:“我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考量。金蛇郎君的名号已经颇为响亮,不需要再借我娘这点手稿给自己撑腰,这是其一。我娘留下这些东西,也是本着济世救人之心,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而我日后也早晚会将这些手稿整理成册公之于众,这是其二。还有就是......”她冲着林菲狡黠地笑了笑:“传闻里金蛇郎君的武功可是不容小觑,但如今他收了我的好处,自然是不好再和我们争抢盟主之位。我用了这区区几张薄纸,就去除了一个极其强劲的对手,这难道还不是个极其划算的买卖吗?”
林菲听她言语中对这个什么郎君尽是称赞之意,不服气地挺了挺自己的后背道:“瞧他那副细皮嫩肉的文弱模样,就算是真刀真枪的打,我也不一定会输啊!”
沈扶芳看着温柔的月光下面如冠玉的林公子一脸倔强的神情,心中实在是忍不住想逗他一逗,便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颊道:“若是论起细皮嫩肉,肤若凝脂,我觉得还是我们的林公子要更胜一筹,你瞧这吹弹可破的手感,连我都忍不住要羡慕三分呢,哈哈哈......”她一面说着,一面看着霎时间被逗弄地满脸通红的林菲,笑得花枝乱颤。
林菲气鼓鼓地抿着嘴看到沈姑娘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那股子梗在心头的怒气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去拉她的手道:“我们之前说好的,我跟你直言不讳,你就得给我补偿。”他点了点自己刚才被她捏过的地方道:“这里痛了,需要你安慰一下。”
沈扶芳远远看到走过来几个人影,连忙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正色道:“之前提醒过你的,这是在别人家里做客,我们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漕帮,需得谨慎小心,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林菲一见她正经起来的模样就没了脾气,只得叹了口气道:“唉,好吧!”他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隐患,连忙问道:“你和顾湘湘主仆住在一起,她们没来找你麻烦吧?我现在没法帮你打发她了,你自己可得千万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