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既宠且撩(重生)(41)
薛南山走得很快,富池来不及通报小主人,只能立刻起身跟了上去。还未到角门,便感觉到了那些死士的气息,个个身手不凡,未必在自己之下。
他不敢离得太近,怕暴露了自己,只能谨慎跟在后面,看他们究竟要去何处。
因此时正值宵禁,城门已经关闭。守城的将士见黑马车前来,认出是广陵侯世子,便迎上前去抱拳行礼。
“见过世子爷。不知世子何故深夜来此?”那守卫道,“宵禁之时在街行走,若无上面许可,可是要重罚的。”
车中人不说话,却递出一块通关令牌来。那守卫接过来查验一番后,也不多问,当即开城门放行。
马车徐徐而出。正当守卫回归原位时,忽然听到车中人咳嗽着道:“城门晚一刻再关。”
守卫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要求,但也只能照办。
马车渐渐远去,城门依旧大开着,足等了有一刻钟才再度关闭。
正关门时,忽听另一个守卫道:“大哥,常听人说夜半时分,会有旧时战死沙场的亡魂守在城门外。你说方才世子要我们晚些关门,是不是为了让他们魂归故里?”
“不要胡说。”那守卫呵斥他,“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堂堂七尺男儿,说这些也不怕人笑话。”
“大哥,我没有胡说。我方才好像看见一道黑影闪了一下,所以——”
“必定是你眼花了。好好站岗吧。”
他们这边扣上了门栓,而那辆黑马车已经离城门越来越远。薛南山端坐其中,轻轻擦着嘴角的血迹。
过了一会,他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掌心里吞了下去。
车中备着牛皮水囊,他喝了几口,觉得舒缓了许多。
路上有些坑洼。他正在车中颠簸着,走了很久之后,忽然听到周围传来些声响,而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看来是到了。
驾车人将马勒停,回手掀开了帘子。早有人跪在下面恭候。薛南山起了身,仍旧是踩着他的后背走了下来。手中折扇挥起,一派优哉游哉的样子。
在他面前立着一队人马,周围举着许多火把。中间那人穿着一身官服,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薛南山打量着他,见他四十岁上下,蓄着长须,一派文人模样,但气质却又有些特别。
他认得这个人,是当朝的尚书,姓崔,名贤骏,本是高丽公主和亲时随行的外戚子弟,后来因为处事稳重老成,又结交了当朝宰相,便从郎官做起,渐渐升成了尚书。
薛南山心知此人背后有靠山,不能太过怠慢,于是便行礼道:“见过崔尚书。”
那崔尚书已经翻身下马,还礼道:“不敢。给世子爷请安。”
他的汉话十分流利,却还是带了些外邦口音。薛南山不动声色地看他,心知他在此等候多时,必然有话要说。
果然听见崔尚书道:“世子爷躲懒许久了,若再不现身,当真是要出大事。”
“非是我躲懒,实在是我有伤在身。”薛南山道,“此次事态凶险,连我这条命差点搭上,实在是后怕。”
“既如此说,世子爷可是要抽身退步了?”
“自然不。这些东西既然是经了我的手,当然是做事做到底了。”
薛南山一边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在手中翻出了些花样来。
崔尚书盯着他的扇子看了一会,忽然道:“这就是圣上赐的那把精钢所制的扇子?”
“正是。”薛南山点头,“西域所产的精钢,还是当年自河西走廊带回来的。能造此扇的匠人已不在人世,这是最后一把。”
“如此,当真是可惜了。”崔尚书道,“我今日来只为办事,也不多耽搁世子,只消将那东西给我就是。”
“你要的东西在我身上。”薛南山笑道,“只是阁下难以取走。”
“这是为何?”
“尚书一看便知。”
薛南山说着,将手解开腰带,缓缓将衣领拉开。他脱下锦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火把照亮了他的胸口,无数道狰狞的刀疤在他胸前清晰可见,凌乱得毫无任何章法。
崔尚书一下子愣住了:“这……你竟然……”
“我奉命寻找帝陵钥匙,虽已找到,但钥匙已毁,只有设计图纸完好。”薛南山道,“可惜我手下叛变,毁了图纸。我不得已,只有刻在自己身上了。”
“这刀伤……是自己割的?”崔尚书大惊,“你当真下得去手?”
“有何下不去?”薛南山挑眉道,“不过是砍自己几刀罢了。别说如此,就是要我卸掉自己一只手臂也没什么。”
“当真是疯了……”崔尚书说着,眼睛却一直去看他胸口的刀伤,“可是这……怎么看也不像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