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既宠且撩(重生)(4)
谢云锦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站在那里,背着光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短打,外面罩了件银色盔甲,腰悬长剑,似乎是行伍中人。
被换作白竺的壮汉心有不甘,解释道:“主子,明明是她先看不起我们的……”
“休得狡辩。”黑衣男子缓步走近,低斥道:“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
说完,他转身对着谢云锦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是在下管教不严。”
“无妨无妨。”谢云锦揉了揉耳朵,感觉总算好了些,刚要道谢,却冷不防看清了男人的脸。
俊眉修目,挺鼻薄唇……虽然穿着和画像上不同,但确确实实就是薛南山!
他还活着!
她一时愣在原地,竟不知道是悲是喜。
好在薛南山也没在意,带着人就要上楼。
谢云锦悄悄松了口气,小步往门口挪去。
说实话,她有些后悔独自出门了。
说到底她只是个闺阁女子,若是刚刚没有薛南山解围,恐怕很难应付白竺这种人。
而且她的耳朵真的很不舒服,好像一点小小的噪音都会被放大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过一次……
“白爷,世子爷,您二位这就上楼了?不吃点什么吗?”
正在这时,小二端着酒肉出来了,看见要走的谢云锦,连忙喊住她:“云公子,您怎么也走了?您不是世子爷的同门吗,怎么不跟他喝上一杯?”
刷——谢云锦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
她僵硬的回过头,正好对上薛南山玩味的眼神。
“哦?”他居高而下,原本俊美的眉眼倏地沾染上了冷嘲和讥诮:“你?我的同门?”
谢云锦扯了扯嘴角:“是、是啊……”
“本世子十三岁从军,先后在西北军、暨南军中待过八年,如今在御林军中领个虚职。”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隔着剑鞘温柔的抚弄着:“云公子可还记得是在哪里与本世子作的同袍啊?”
谢云锦脸色发白,每听他一句话便悔一分,听到最后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她怎么忘了薛南山的出身?瞎编什么不好,非要说自己是他的同门?这是有多想不开!
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薛南山手持长剑,一步步向她逼近,谢云锦索性把心一横,豁出去道:“在……在梦里!”
在那场噩梦里,她不仅和他生当同袍,还死入同穴了呢!
“梦里?”薛南山眉峰微挑,故意露出些惊讶神色:“都说无定河边骨,乃是深闺梦里人。想不到我这八尺武夫,竟是公子梦里人?”
他话音落,身后几个兄弟便大笑起来,丝毫不把谢云锦放在眼里。
薛南山制止住他们的笑声,却仍旧盯着谢云锦不放,显然是把她当做了攀附权贵之流。
正当谢云锦心乱如麻时,忽而旁边响起一道声音,温润冷淡。
“列位兄台何必难为他,且容在下说句公道话。这位公子并非对各位不敬,而是……右耳有疾,听不得太大响动,方才捂住了耳朵。”
众人转头,只见一个青衫书生站在一旁,正朝着薛南山拱手施礼。
白竺性急,上前一把扯住他衣领拽上前来:“你在这充什么好人?你怎么知道那小子有疾?”
青衫书生却不慌不忙,只微微一笑:“在下不才,不过一介郎中,懂些医术罢了。”
白竺还要再问,薛南山却扬手示意他退下。他望着那青衫书生,又扫了一眼谢云锦,冷笑着收回了剑。
“既然有疾,就该好好养着,何必出来呢。”他懒懒道,“这位大夫,不如你给他看上一看,最好呢……再治治他白日做梦的毛病。”
他的兄弟们又哄笑不已。薛南山挥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店小二早候在一旁,此时便迎上前来,赔着笑引着他们去了二楼。
谢云锦舒了口气,立即向那青衫郎中道谢。
“多谢先生解围,若无先生,真不知要如何收场。”
“公子不必客气,”郎中起手示意她坐下,“适才我说,公子右耳有疾,并非虚言。不知是否需要我看一看?”
谢云锦的耳朵正隐隐作痛,想都不想便答应下来。
郎中她对面落座,细细查看了她的右耳后,取出了随身的药匣。
谢云锦看着他拿出一个黑色的草团,有鸽子蛋大小。郎中将它托于手上,叫伙计取来蜡烛点燃。
草团一下子便冒起了浓烟。他将烟雾吹进谢云锦的耳朵,待到燃烧殆尽时,便徒手掐灭了火星。
“公子觉得如何了?”
谢云锦摸了摸耳屏。果然不痛了,周遭声音也不再那般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