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3)

自从认识了何临颂后，自己好像就没有再沾花惹草了。

朋友了解始末之后，笑问华辞书这次是不是玩栽了。

华辞书僵笑着挥挥手：“没，还没腻罢了，明年就换新了。”

聚会结束后，华辞书坐在车上沉思了半响，着魔般的去了何临颂家，接上人来到了市中心的跨年表演广场。

“干什么？我要睡觉。”何临颂挣开华辞书紧握自己的手。

广场上已经开始倒计时，人声鼎沸，屏幕上闪烁着的红光在何临颂的唇上辗转。华辞书在心里确认这是他的人，一遍又一遍，像是走火入魔。

人群鼓噪，大家喧嚷着最后三声倒计时。

3——！

2——！

1——！

欢呼声在人群中炸响，婀娜的烟花一齐在空中傲然绽放，璀璨了葡萄酒般的夜幕。人们仰望着天空，华辞书附身轻柔地吻上何临颂。

烟花在空中闪烁、爆炸，穿红衣的孩童拉着手欢呼雀跃，人群嚷嚷的热闹极了，但华辞书只听到了他们的心跳声。

这次真的玩栽了。华辞书想。

何临颂愣了十几秒都没反应过来，华辞书便得寸进尺的攻略他的唇齿。何临颂吓了一跳，猛地推开华辞书，用厌恶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后便戴上帽子逃窜于人群之中了。

何临颂一个人窝在家里的沙发里，他想联系个朋友倾诉，但愣着想了十几分钟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现代生活的人类大都不想听不熟的朋友倾诉烦心事，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看上去和谁关系都很好，在这种时候却找不到一个亲密到足以亲近的朋友。

他呆坐在自家沙发上，回想自己以前都是找谁聊这些话题。上次工作不顺的时候他在吃饭的时候和华辞书提了几句，上上次东西被偷的时候也是找华辞书提了两嘴，上上上次，上上上上次，上上上上上次…都是和华辞书。

他习惯独居，喜欢清净，不喜交友不喜谈话，华辞书一个劲地往他身边贴，便轻而易举地赢得了他心中的一片空地，

他是黄昏火红霞光映衬下那朵莲花的倩影，华辞书第一股冲动把他绑在身边，第二股冲动给了他迤逦的亲吻，他不敢想象华辞书的第三股冲动会做出什么。

何临颂不愿再多想，他关了灯躺在床上，任思绪在夜里发酵。

爱意穿过嶙峋丘壑，冲破海角冰川边喷溅出的碧蓝浪花，最终攀上何临颂的床脚，使何临颂做了一个绵长的梦。

翌日，新的一年，最新鲜的阳光撒到床上，何临颂抬手关掉闹铃，细长浓密的睫毛扑闪两下聚起焦距，他看到手机上有条最新消息：

“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

“没有做梦。”何临颂回复这条莫名其妙的消息。

发送消息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僵在屏幕上半晌没有动静。他从小就有些奇特的迷信，他坚定的在新年第一天和最爱的人发消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样能保佑人们长久。以往的十几年，他都是给母亲发的消息，今年竟然顺手发给了华辞书。

算了，就这样吧。何临颂想。

何临颂回到家，照例给流浪的小蓝猫和小土狗喂了点新鲜的罐头。小蓝猫歪着头朝左上方看，何临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小区里的可旋转监控正在缓慢的对准他。

像一把冰冷的黑枪，闪烁着瘆人的红光，对准了何临颂。

第4章 《冲动》（四）

何临颂快步向安保室走去，修长的双腿带起的风卷过了路边的草叶。安保室里没有保安，倒是有个黑衣男子。

“华辞书？”何临颂试探的问了一下。

华辞书坐在安保室里操控电脑的样子就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穿着西装蹲在路边吃油腥腥的烤肉一样。

华辞书扭过头，他的眼神有些诡异的疯狂，何临颂莫名想到了两人初见时的那次眼神交汇。

“你…在这里干什么？”何临颂问，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往后退什么？”华辞书没有回答，反倒眼神阴翳地质问何临颂。

“你今天…很异常…”何临颂又往后退了两步。

华辞书向前跨几步，沉默着把何临颂拉到自己车里。何临颂感觉手腕痛到像是要裂掉，他完全挣扎不开。

上车，下车，进到华辞书郊外的房子里。期间华辞书的表情越来越愤怒，何临颂不敢开口，他觉得华辞书像是要发疯的野兽一样让人畏惧，他听到了自己的脉搏跳动，他害怕了。

“你今天和那个男的搂搂抱抱干什么？”华辞书把门甩上，狂怒的声音打碎了寂静僵硬的气氛。

何临颂才想到自己大学室友来找自己玩的事情，两人关系没有很近，奈何室友是个自来熟，一见面就飞扑过来，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