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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三月前回来。”他看着萧祁嘉, 认真道,“若是他待你不好,你来找我。”
“我永远都是……你的兄长。”
萧祁嘉怔愣了一下, 也莞尔笑了开,重重点头,“好。”
*
卫修慎从秦宅回来,便回府收拾行装,不料却在门口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侯爷。”
来人拱了拱手,便是施礼的姿势,由他做来亦是行云流水,带着与别人不同的清风朗月。
卫修慎眉头凝了凝,“不知丞相登门有何要事?”
前些年,明王故意给他线索,将老镇北侯的死和周瑕扯上关系,虽然后经查证,此事确实是明王挑拨,但是他对周瑕态度仍旧谈不上多好。
周瑕笑了笑,“刑部审出些线索……”
刑部这些天审的人,多是明王一党……线索更是同此次西南一役密切相关。
谈起正事自然要摒弃私人感情,这些事情也不好在门口说,卫修慎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人往里走。
……
等说完事情告辞离开前,周瑕突然随口道了一句,“大军开拔在即,侯爷竟然不在府中……倒是少见。”
卫修慎:“东营有些事情,我走前总要交代一二。”
他又抬眼看着周瑕,“不然若我突然离去,丞相在洛京……恐怕坐不安稳。”
周瑕笑了笑,“侯爷前些日子,几乎每日都去‘东营’,瑕还以为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呢。”
卫修慎神色一冷。周瑕这说法,明显是查什么来了。
他警告地看着周瑕,“有些东西,丞相还是莫要强求为好。”
周瑕笑了一下,没说自己的想法,反倒是反问了卫修慎一句,“那侯爷……是要放下了?”
卫修慎没答,只是皱眉冷眼看他。
周瑕笑了一声,又语气轻松道:“侯爷何必这般神情?有侯爷留下的人手在京,便是瑕想要做什么,也难以动作。”
不等卫修慎说什么,他又抬手郑重行礼,“此行艰险,还望侯爷早日凯旋。”
就像是方才那段充满□□味的话,只是他随口一提。
……
只是等到周瑕转过身去,他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隐没。
——放下?笑话!
卫修慎自小便是侯府世子,锦衣玉食、美婢环绕,他当然能轻易放下。
他有的,却只有那一点点善意。
甚至那一点点“善意”,都虚妄到他甚至以为那是幻象。
……他要留下她,不管是什么手段。
*
几日后,大军离京。
而同时城北秦家,一群官差突然包围了整个府邸,这段时日,四处抓捕明王在洛京同谋,他们这活儿也干得十分熟练了。
“私藏钦犯”的罪名一出,左邻右舍都远远地躲了干净,生怕扯上一星半点关系。
被磨得锃亮的箭矢对着屋顶,便是武林高手,在这般围困之下,怕也是难以逃脱。
有手下禀报,“回禀丞相,秦宅已经被围了住。”
周瑕皱眉看着眼前朱色的大门,那人会意,抬手一个比划,旁边的人一拥而上,直接把紧闭的大门给推了开。
……前面立刻就有人开路。
周瑕的脸色却不太好。
——太静了,这院子里太静了!
“丞相,院里……没有人。”
“搜!”
去了哪里,总归不会一点线索也没有。
官差来搜府邸,当然没什么小心谨慎的意思,人高的彩瓷花瓶一踹,眼见着就要摔成了碎片。
……却被一双手稳稳当当地扶了住。
“唉,这可得小心些,若是碰坏了……”
那声音带了些吊儿郎当的不正经。
那个官差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脚下一绊,往后摔了个大屁股墩儿,一对彩瓷花瓶的另一个被他这一撞,“啪”地摔碎在地上。
戚煦不忍直视地闭了眼,直接旋身腾空而起。
“拦住他!”
下面立刻就有人高声叫道,但顷刻之间就变成了破音的“保护丞相!!!”
屋檐下面密密麻麻地箭矢袭来,正对着院子里的众人。
院外之人包围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只听见箭矢破空的声音,还有里面弟兄们的哀嚎,有人便犯起了犹疑——要不要去进去救人。
“丞相有令,包围秦宅,没有命令不得擅动。”
有人高声喊了这么一句,外面的骚动总算平息下来。
而这会儿,里面那密集的箭雨已经过了去,院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只有周瑕身边形成包围的人还站着。
戚煦施施然落了地,抬脚踹了踹地上的一人,“行了,别装死了。”
那人手指颤了颤,似乎反应了一会儿,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诧异道:“我……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