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安然(快穿)(20)
“臣妾见过陛下。”她老老实实行了个礼。
燕帝冷冷淡淡扫来一眼,叫了声“太医。”
太医行礼,垂首恭敬道,“公主殿下心有郁结。”
他直属于燕帝,旁人无权干涉,因此话中无一丝婉转保留,直接了当的就将嘉阳公主为何是现在的状况说了出来。
燕帝面色看不出喜怒,却突兀袖袍一挥,桌案上的茶盏霎时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碎成几片。
“朕将孩子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朕听宫人说,你已经有四五日没有入嘉阳的宫殿了。”
他语声缓而沉,没有疾言厉色,淑妃却脸色骤然惨白。
这是燕帝少有的当着宫人小辈的面给她没脸,淑妃没敢辩驳,缓缓跪了下去,“臣妾有错。”
她一跪下,这殿内除燕帝之外所有人也都跪了下去。
衡阳郡主也在此列。
但她刚跪下,燕帝就叫了起,温声问道,“你一向与嘉阳交好,可知她到底因何事而郁结?”
衡阳下意识看了眼淑妃,想说不知,却又不敢。
燕帝轻笑了笑,挥挥手,贴身内侍就将其余人都带了下去,他淡声道,“无妨,说吧。”
衡阳只得开口,“皇伯伯,衡阳也不知猜的可对。”
燕帝依旧耐心,“只管说就是。”
她道,“嘉阳前些日子与侄女说,她看到林状元在弯月桥上为一女子戴簪,侄女心想,嘉阳只能是为此事心有郁结了。”
燕帝眼眸微沉,“是何人?”
衡阳郡主顿了顿,轻声道,“左相之女,戚雅。”
燕帝冷笑了一声,“来人,传林霄与左相之女入宫。”
“父皇。”
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燕帝循声看去,只见嘉阳挣扎着起身,仅着寝衣,面色苍白。
殿内宫人都退了出去,衡阳忙去扶住她。
燕帝柔声道,“好了,莫要多礼。”
嘉阳仰起头,眸中含泪,“父皇,儿臣还有话要说。”
第11章 悬壶济世(十一)
嘉阳公主说的不是别的,正是林霄其余的罪状。
她死死咬着唇,唇色苍白如雪,不顾衡阳郡主的阻拦从床上下来,跪下道,“父皇,儿臣绝无他意,儿臣只是……不甘心。”
她脊背挺直,看似柔弱,这一刻却显现出相反的倔强。
“嘉阳!”淑妃惊呼出声,眼中惊骇欲绝,慌乱无比。
她怎么敢!
在宫里,除皇帝外,一切其他人要活着,要荣耀的活着,靠的都是皇帝的宠爱。哪怕淑妃家世雄厚、哪怕嘉阳是皇帝的女儿,都不例外。
淑妃此时实在想不通,嘉阳到底哪来的胆子打燕帝的脸。
——不满燕帝赐下的婚事,私自派人去查未来驸马,就是在打燕帝的脸。
衡阳郡主也被嘉阳这一刻的举动给吓住了,从知道嘉阳卧病在床开始,到听闻了林霄的欺君罔上,再到此刻堂妹兼好友的举动,今日她所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
她没有拦住嘉阳,此刻也不敢再拦,悄无声息跪了下去,俯低身子。
谁也不知道燕帝此时在想什么,他一向是不动声色、高深莫测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人敢妄自揣测圣意。
嘉阳眼中的决绝坚定终于多出了些忐忑,她本就有病在身,为了瞒过太医,这病不是假的,此时身躯发颤,看着楚楚可怜,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燕帝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嘉阳的眸中浮现出一层温和,“起来吧。”
“父皇?”嘉阳不敢忤逆,扶着床榻摇摇晃晃起身,额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燕帝沉吟片刻,说道,“林霄不堪为皇室驸马。”
此一言,便注定了林霄日后的命运。
“不过此事有损皇家颜面,因而……”燕帝目光扫过在场几人,缓声道,“由朕来处置,就不必传出去了。”
若只是与左相之女戚雅有私交就罢了,左相是积年重臣,招他来敲打敲打就是了,量他也不敢传出去。
但欺君是大罪,欺到帝王头上还成功了,对燕帝来说不亚于一场奇耻大辱。
而且让燕帝更不喜的是林霄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这一切都昭示着他看人的眼光有多失败。
这自然再好不过,几人都没有意见,燕帝再叮嘱嘉阳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没有再提宣林霄和戚雅入宫的事情。
他一走,嘉阳立时觉得浑身一轻,软倒在床上,衡阳郡主忙扑上前扶起她。
见状淑妃将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又自觉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竟一句话都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袅娜优雅的背影消失在殿外,衡阳郡主摸了摸嘉阳的额头,叹了口气,“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