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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也想知道(8)

若不是那本书,闻人厄绝无可能了解殷寒江的情况,会一直认为他是天资不够。

看来,书中很多看似匪夷所思的剧情,实则是有合情合理解释的。

“这种情况多久了?”闻人厄问道。

殷寒江避开不谈,反而说道:“属下会尽力突破。”

望着他这样子,闻人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比较久远的记忆。他带殷寒江回宗门后,就一心想干掉敌对门派,便将他扔在门派放养,随手丢了一套功法过去让殷寒江自己修习。

十年后他回到门派中,殷寒江已经成长为一个挺拔的少年,在后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劈着剑。闻人厄十年前留给殷寒江的任务是让他斩断后山瀑布,他就这样斩了十年。

执着、坚定、忠诚,这三个词,足以描述殷寒江整个人。

“别把自己逼太紧,”闻人厄道,“慢慢来就好,本尊已经足够强了。”

他以为这是安慰,谁知殷寒江眼中闪过一抹被遗弃的忧伤,哑声问道:“尊主不需要属下了吗?”

其实是不太需要了,当年闻人厄要一统魔道,迫切需要人才。现在玄渊宗势力壮大,整个魔道被闻人厄压得服服帖帖的,宗门左右护法四大坛主对他忠心耿耿,闻人厄早就不用一个才合体期的护法保护自己了。

殷寒江这柄剑,没有出鞘的机会。

闻人厄没回答他的话,自袖里乾坤取出那本比砖头还厚的书,翻开某一页。

那是殷寒江护着百里轻淼躲过上清派的追杀时,百里轻淼感激地对殷寒江说:“殷大哥,你对我太好了。”

殷寒江抱着剑,火光中映出他露出淡笑的脸:“你是尊上唯一需要执剑守护的人。”

初看时,会认为殷寒江是将自己对百里轻淼压在心底,用忠诚当借口。再看时,闻人厄却注意到了“剑”字。

闻人厄已经闲置殷寒江这柄剑太久了,为了百里轻淼的安全,才重新拿起这柄剑。殷寒江为什么会笑呢?不是他喜欢百里轻淼,是他被闻人厄需要了。

闻人厄收回书,看向殷寒江,心中升起一种不知名的感觉,略酸涩。

“本尊是不需要剑了。”他冷冷道。

殷寒江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他抽回放在桌子上的手,牢牢地握住腰间的剑。

书中多次用“抱剑”形容殷寒江的动作,修者达到筑基期便可将本命法宝收入体内,就算是炼气期,也有乾坤袋等储物法器,没必要把武器握在手上,殷寒江却总是在抱剑。

闻人厄不知自己眼神柔下来,他继续道:“但本尊需要殷寒江。”

殷寒江抓着剑的手松了松,又听闻人厄说:“本尊与殷寒江相识于微时,本尊不信天下人,唯信殷寒江。”

“尊上……”

殷寒江的话未出口便被打断,一个抱着琵琶,身着单薄白衣的女子走上二楼,弹着琵琶唱起歌来。

闻人厄:“……”

殷寒江:“……”

这女子正是舒艳艳,两人见惯了她衣着性感的样子,还真不适应楚楚可怜宛若一朵风中瑟瑟发抖小白莲般的舒艳艳。

二楼坐着不少客人,舒艳艳是茶楼歌女,一曲唱罢又开始卖花。

她走得是自立自强的路线,唱歌不收费,不过唱完后会卖花,卖花的收入还得与茶楼老板三七分,茶楼老板七,她三,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闻人厄掌心捏着一锭十两的银子,随手丢进舒艳艳面前的花篮中,舒艳艳提着花篮缓缓走到闻人厄面前,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位客官,小女子并非卖唱,而是卖花。一篮花只要十文即可,用不得这么多钱。”

她脚下摆着十篮花,全部卖光分给老板后,自己只剩下30文,存上半个月才能吃口肉,余下日子就得啃馒头。

闻人厄没看舒艳艳,斜了眼殷寒江,传音道:“叫大哥。”

殷寒江的表情像是在做梦,按照闻人厄给他的剧本,毫无感情地背着台词:“尊……我大哥让你收,你就收,别不识抬举。”

“大哥”二字出口,殷寒江耳朵根都红透了。

“多谢两位客官好意,可不该收银子,小女子不会收的。”舒艳艳伸出修长冰冷的手指,取出花篮里的银子,放在二人桌子上,有礼貌地做了个福。

按理说,闻人厄应该把银子扔进舒艳艳的衣襟中,道一声“你当众取出来我就收回去”,让她在茶楼中无助地哭出来。不过他实在不擅长做这种事,殷寒江也没这个爱好,两人只能默默喝茶,不理舒艳艳。

舒艳艳见他们没反应,心里有些急,不欺辱她,接下来还怎么演?她本已经安排好属下演这一场戏,谁知尊主要来看热闹,她才命令下属待命,将重头戏交给尊主来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