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就是因为他贪玩，偷偷将乔善从家里带出来，她才会被人贩子拐走。一拐，就是足足十四年。
这事说起来，都是他的错。
袁子辰低头，道歉道的真心实意，“妹妹，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他欠了她整整十四年，如今，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乔善摇头，面色清冷地说，“没关系。”
她知道，袁子辰不是故意弄丢她的。为了加强可信度，她在末尾又加了一句，“真的。”
听到乔善说没关系，袁子辰微微松了口气，但他的一颗心依旧沉甸甸的。
乔善本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去这些年过着饱一餐，饿一餐的日子，她看上去就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样。
她一张苍白的小脸只有巴掌大，手腕纤细脆弱的像是一折就会断。
如果没有被人贩子拐走，这些年，她本可以过着小公主一样的生活。
但是他当年的无心之举，差点毁了她一辈子。
看袁子辰一脸自责，乔善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来，将袁母刚放在她口袋里的糖果分了一颗给袁子辰。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没有怪他。
袁子辰接过这颗糖，低头看着掌心这颗糖，眼眶微微湿润。
他没舍得吃，小心地将糖放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有无数句话在内心翻滚，想要破口而出。
比如，“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他们对你好吗？”。
但最后，这些话袁子辰统统都没有问出口，也没有必要再问。
现实已经告诉他答案。
袁子辰数次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轻声说了一句，“那个……妹妹，那我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乔善应了一声，“好。”
空旷的房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乔善垂着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书桌前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习题册，开始刷题。
橘色的灯光打在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侧脸上，落进她专注到近乎虔诚的眼底。
这一刻，似乎她的世界里除了学习，再无其他。
——
三天后，乔善正式改名为袁善，转学到明德国际学校就读高二。
去学校的路上，袁母殷切嘱咐道，“善善，你二哥在高三国际3班，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就打电话给你二哥，他马上就会过来的。这学期已经开学两个月了，马上就要期中考，善善不要有太大压力，就算考差了也没关系，要是觉得学习吃力，家里可以请家教给你补习。你大哥开始在家里公司帮忙了，不然他成绩好，倒是可以辅导你学习。”
一直到办理完各种入学手续，袁母和袁子辰将袁善送到高二教学楼前，袁母才满脸不舍地说，“那善善去上课吧，妈妈在家里等你。”
袁善点头，走出几步后，她转身朝袁母，袁子辰挥了挥手，然后才再一次走向高二12班。
高二12班是普通班，这是袁父袁母多番考虑之后才给她选择的班级。
女儿不在身边这么多年，夫妻两都没打算让她出国留学，就想把她留在身边。所以国际班他们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火箭班学习进度快，学习压力大，不适合从师资力量薄弱的小学校转学过来的袁善。
综合考虑之后，他们觉得普通班是最适合袁善的。
——
袁善到12班门口的时候，班主任老吴已经等在门口了。
虽然早就知道班上要有了转学生了，但看到袁善的那一刻，老吴还是愣了一下。
他语气里带着惊讶，“你是袁善？”
“是的。”
老吴笑了下，笑得很是和善，“我是你的班主任，姓吴。”
“吴老师好。”
“快进来吧。”
进教室之后，老吴朝台下的同学示意了一下，“我身边这位就是这学期转学到我们班上的同学，来，袁善，跟未来的同学打个招呼。”
袁善的嗓音和她的长相一般清冷，“大家好，我叫袁善。”
话落，台下有男生起哄，“小妹妹今年多大了啊？确定没有走错教室吗？”
“哎，你这么小，应该去初中部报道吧？”
“小妹妹，我们这边是高中部啊。”
袁善咬字清晰，平静地陈述道，“我今年十七岁了。”
听到她的年龄，台下响起一片唏嘘声。
“真的十七岁？没有报假的年龄？”
“一点都看不出来！”
十七岁，看着像跟小豆芽似的，要是她不说，他们还真以为她是初中部的小学妹了。
老吴在一旁鼓励，“袁善，不再介绍下自己的兴趣爱好吗？”
乔善抿唇，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说，“我的兴趣爱好是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