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尊之恃宠而娇(97)

晏迟沉默半晌,道:“可东吾……他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怎么会懂这里面的事情。你一直不临幸,已经让东吾觉得,你不喜欢他了。”

殷璇探过手,握住对方修长微冷的手指,搁在掌心碾动,揉了一会儿,眸光不变地道:“难道在你心中,我还喜欢其他的任何人吗?”

晏迟说不出话了,他任由对方揉捏指尖,从欣喜之余泛出一许隐蔽的愧疚。他低下头,垂落下来的墨色长发随之从肩头荡下,顺着衣襟的绣纹匍匐蜿蜒,像自陡崖之上冲荡滑落的瀑布湍流,但又从中带着柔软的味道。

“我知道。”晏迟将殷璇的手放在掌心捧起来,亲了亲她的手背,“只是深宫之内,时日长久,总觉得心生不忍。”

他越是在这里受到殷璇的别样相待,就越能明白深宫日夜的冷月寂空,越能明白年年岁岁的苦痛煎熬,明白那些步步维艰的挣扎与欲求。光阴之下斑驳古朴的朱墙之上,上面俱是空耗的青春和散落的点点鲜血。

白驹过隙,一场空梦。

手背上的触感轻巧温柔,眼前的人慢慢抬起眼,眼眸间蕴着风雨不变的宁静,像是一道潺潺流淌的溪水细流。无论殷璇对他说什么,他都会一成不变地相信,完全地信任着她,也会袒露出自己最真切温顺的一面,从始至终。

两不相疑,即是最深重绵长的恩爱。

殷璇抬起手指,指尖触上对方形状优美的下颔,在流畅的下颔线边缘摩·挲须臾,忽地道:“原本我在想,半月不见,你可否会恼怒吃醋,不理会我,可到了面前才知道,更怕的是你忍下眼泪的模样。一眼望去,心痛不已。”

书册被翻了两页,细雨有渐停之态,余晖漫过西方,夜幕初挂,星罗棋布。

晏迟听了一会儿,又悄悄地触了一下眼角,低声道:“有那么明显吗?”

“有啊。”殷璇笑了一下,“像是一只红眼的小兔子。”

晏迟愣了愣,又问了一句:“我眼睛……会、会红?”

“没人告诉你吗?”殷璇舔了下唇,“有时候让人心疼,有时候却……”

她话语未尽,但晏迟随后就已经知道了殷璇未出口的语意。

他的唇间覆上对方的温度,急迫得有些凶戾地侵蚀扫荡过来,暴露出那些表面上的平静,只是覆盖她那些蚀骨思念的假象。

晏迟原本温顺地任她亲吻,却没料到对方的情绪过于汹涌难抑,被她抱紧得动不了,舌尖发麻,连气息都匀不过来了。

楼下响起奴仆来添灯加烛的足音,有侍奴们轻轻的交谈声。而木楼上方,堂堂九五之尊,却在这个狭小边缘的位置,将一个已在众人眼中失去宠爱的郎君按在怀里,将他所有的声音以吻封缄。

夜间有鸟类的鸣叫,就响在藏书阁外界的枝叶边缘,从晏迟的身后慢慢地响起来。

他有些喘不过气,胸口被对方的手压着,被殷璇的气息慢慢地侵袭、围绕,她身上所有的冷彻如冰都逐渐褪去,化为一丝淡而柔的温情。

再残暴凶戾的野兽,也会露出柔软脆弱的腹部,索取所爱之人的抚摸。

晏迟的眼角更红了,眼眸间泛起淡淡的水光,眼睫边缘是被亲出的泪痕。双唇分离时,还能感受到殷璇身上未止的余韵。

“卿卿,”她低声地唤了一句,嗓音是哑的,在晏迟耳畔响起,“别害怕,我会护着你的。”

晏迟应了一声,感受到对方的掌心慢慢下移,隔着衣料贴在腹部上。殷璇的掌心是很温暖的,即便触碰到这个敏感的位置也不会让他特别地紧张,反而会慢慢放松下来。

他将手心覆盖上去,覆在殷璇的手背上,低声道:“倘若为我铺的路上,一定要有别人的血,也请妻主,不要牵累无辜的人。”

殷璇环过他的腰,问道:“我知道的事情或许并非全貌,但也应当比你多才对,你说说,都谁是无辜?”

她是带着一点笑意问的,晏迟略微有些不确定地道:“苏枕流苏千岁,诗书传家,据说曾是多年的宠君,这么多年里,也没听说过有人为难他……这样顺遂的话,应当是一个好人?”

“好人?”殷璇慢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伸手捏了一下晏迟的脸颊,“苏枕流看似顺遂,但多年无女。如今却要养育周剑星的儿子,你觉得,他会那么心境平和吗?何况还有一些你并不知悉的事情,即便是埋在腐烂的根系中、烂进了土里,但始终还是存在的。”

晏迟愣了一下:“既然如此,那钺儿在他那里岂不是会很难过。”

殷璇盯着他点了点头。

“你、你不心疼吗?”晏迟抓着她的手,“他才几岁?孩子如果养不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