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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看往右走(13)

“您胡思乱想自己伤神生病,您现在不该想这么多!您看,第一,医生还没确诊周船到底是不是肾炎,可能过两天什么事也没有就出院了。第二即使他肾真有问题,我想程度也不一样吧,可能吃药治疗,很快就好了。最差的,周船他……比较严重,还是可以治,肾炎又不是绝症,没钱凑钱,实在不行花钱换个肾。”

薛姨低头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她抬起头看着我说:“阿姨真的谢谢你过来,听我发牢骚,还宽慰我,你说的都对。”

星期天在家,我很多嘴地将周船生病的事讲给我妈,我妈先是惊讶,随后看着电视一声不响,我猜测她有心说报应却说不出口。

????????又过了两分钟,我妈说话了:“薛萍为什么叫你去?她有目的。肾炎是富贵病,要花很多钱,你又没钱,你有什么,健康的肾,你看着吧,下次她会提出给她儿子捐肾!”

我眼前闪现薛姨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厌烦到极点,于是回答:“没什么的,捐肾也应该,那是我亲弟弟。”

“人家有爹有妈,轮不到你献殷勤。”

“我爸五十多岁了,他经受不起这个,薛姨是大三阳,我替他们捐,心甘情愿。”

????????“你对他们忠心耿耿,人家可不管你的死活。你刚到饭店没多久打架进了派出所,我告诉他们了,他们谁管了?还不是我找你舅舅托人想办法你才第二天出来的!要不你饭店的工作还保得住?!”

“保不住就换一个。”我平静低沉地说。

我妈被激怒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缺心眼的!那个不精明,又混又傻!你抬眼看看外面那些男孩子,多聪明,一点亏也不吃,一根汗毛也不能让人算计去,你徒有外表,跟人家比,就是……是……弱智……”

我甩门出去。我需要到外面透气。

我闲逛着,想找人说话。那一刻,想到卢俊杰,听他讲黄色笑话,再逗一逗他,很开心的。他学生物,是不是对肾有所了解,人也是生物嘛,他该比我懂得多。顺便向他资讯如果万一少了个肾,是不是床上就不行了。

我给打卢俊杰打电话,响了两声,他接了:“喂?”

“卢俊杰吧?我是周航。”

“……你啊……”

“你在家呢?干什么呢?”

“你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

“我在五湖饭店这边,你开车过来。”

说完这句,我可以听到电话里卢俊杰长吁口气。

“……你想去哪里?”

“去你那里,好不好?”我笑着说。

“好啊,你自己叫车过来吧。我那车打不着火。”

“……那就算了,挺远的。”

卢俊杰没说什么,很痛快地和我道别,收线。

过了几分钟后,卢俊杰打来电话问我具体在什么地方,他过来接我。

第十章

我坐在社区花园的石凳上,将双手插在大衣兜内,注视不远处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三月份天气本不该这么冷,偏偏今年反常。似乎过了很久,一辆小车靠边停下,卢俊杰探出头叫我。

与卢俊杰的几次见面都在晚上,我必定不能看清楚他的车,脑海里发白蹭亮的印象变成眼前半新、朴素的银灰色。偏偏他的模样也没有记忆中那样难以接受,他肤色似乎比晚间看起来要白些,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如果打分,大概就是钱刚那水平。

我相信什么样的丑人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吓人,帅的看多了也那么回事,人对苦难的适应力超强,审美疲劳也发作地很快。

汽车里面很暖,卢俊杰的笑容却不似从前那样的热情洋溢。他话比头两次见面是少了,不过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问我冷不冷,为什么不约在茶馆、咖啡厅里等他,他伸过手攥了一下我的手掌,将热风开到最大。

我晾了卢俊杰三个星期。我敢约他是因为我猜他会赴约,他会赴约的原因是我们还什么也没做呢。即便被他拒绝我也不在乎,大不了就是再不答理他。所以电话里卢俊杰起初的拒绝和眼前的冷淡都在我意料之中。

卢俊杰不是个喜欢沉默的人,当我随便问一句最近忙什么,他开始给我讲学校现在事情多,他要上课,谈项目做科研,又临时塞给他一个辅导员做,因为他与学生关系好,学生处的工作也要帮忙。喜欢表白是他的习惯。车上卢俊杰一句没问三个星期前我为何不找他,今天又为什么去他家。我心想:行,你够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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