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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小画眉[古穿今](98)

作者: 咚太郎 阅读记录

他们之间向来不提名字,是个默契。

他诧异抬头,她径自盘起手,严肃在在地嘀咕:“昨天晚上看烟花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他一直盯着我看,我问他为什么盯着我看,他说因为我好看呀。学我说话,学我说呀。但是为什么晚上偷偷起来掐我脖子?”

“好像到时候了,我得走了。”

“二狗子你想不想跟我走?”

二狗子没支声,像哑巴一样反复擦她的小皮鞋,擦得黑漆漆亮闪闪。

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他偷偷摸摸进沈先生的卧室,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她们今天说他是日本人的奸细,明天变成清帮的奸细,妄想杀害沈先生反被逮住,折磨得不成人样才死;

后天呢,又有新的说法。

说他不甘心只在沈公馆做下人,成天陪着不成气候的小姐玩闹。所以求沈先生重用他去,或是还清恩情自请离去了。

大后天则是:结巴瞧上主子的傻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扔进池塘喂鱼。

那之后沈音之问过很多次:“二狗子去哪里了?”

沈先生总是说:“去他该去的地方。”

于是直到死前她都没再见过他,只收到一张时髦的明信片,上面写着:小姐,我会救你出去。

究竟是什么时候写的呢。

究竟以什么心情身份写的呢。

她通通不知道。

只知道他并不喜欢她,纯粹是个死心眼。

一个比她还傻的傻瓜,理该活不长命的。

……

不过短命一次就够了。

一个人怎么能因为另一个人倒霉两次呢?

来世做牛做马可不是这么算的。

眼瞧着两个大家伙水火不容地对立着,沈音之打破沉默,说:“你走。”

“听到没?”

刚想夸傻子好歹有骨气,苏井里猝不及防被推,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用手指着自己,“你让我走?”

她点头。

“有没有搞错,明明我——”

哪有时间解释,再解释才是十个你都没了。

沈音之再伸手推他:“哎呀你走,不要你救,走开。”

“……妈的。”

俩绝配,都喜欢把人当成狗使唤是不?

“走就走!谁爱管你们的闲事,下次求我我都不管!”

苏井里凶神恶煞地翻个白眼,嘴里嘟囔着‘好心当作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词,骂骂咧咧地离开。

*

剩下两个人。

小傻子很有自知之明地摊开手心,满不在乎地说:“你打呗。”

天边薄云浮动,遮住太阳。

整个世界好像暗淡了很久,冰冷很久,他真的打。

好在没有从前那把薄薄的尺子,人的手打下来是不疼的。十下过后沈音之甩一甩,再吹一吹,又是一条江湖好汉打不怕,下次照样能傻逼回去。

“为什么要说脏话。”

都打完了才来问哦。

她揉着手,理直气壮:“谁让她一直说我,我很烦。”

他再问:“狗咬你,你就咬狗?”

她不假思索:“我不光咬她,还揣她屁股,找更大的狗来咬她。”

“……”

锱铢必较的清奇回答。

并且突然之间他很像她口里的,更大的狗。

沈琛低头看她两眼,“手再伸出来。”

“……都十下了,你怎么打这么多。”

沈音之比以往伶牙俐齿,更能顶嘴,不过仍是乖乖伸出手。

一下。

两下。

三下。

没那么疼,手掌发麻。

过了好几秒没再挨打,她才发现手里多了颗巧克力糖。

“为什么给我糖?”

人家都说给个巴掌给颗糖不是好事,而且他打十个巴掌才给颗糖,肯定是大大的坏事不为过。

沈音之仰起头,保持绝对警惕。

他回:“别被人欺负,反击是对的。”

什么呀。

她纳闷了,“那你又打我。”

“咬狗不对,打狗对。”

他不紧不慢:“奖罚分明。”

听着有点儿道理,沈音之皱皱鼻子,“那你奖完了,罚完了没有?我想回去睡觉。”

她话里的不耐烦,沈琛听得清晰,面色不由得淡了。

“为什么不回短信,不接电话?”

他语气稍微的冷,伴着一阵冷风吹来,树叶飒飒飘落。

沈音之缩缩脖子,懒洋洋地反驳:“我说过很多次呀,要上课,要训练,要睡觉。你看今天,要不是你让他们给我手机,我都不用挨骂又挨打。”

他静会儿,眯着眼问:“你不想理我?”

沈音之不说话。

低头踢开石子,不经意瞥见灌木丛里蜷缩成团的胖猫。她立马蹲下身体,欢快地勾手指:“过来过来,猫猫过来。”

猫大约熟她,果真一扭一扭胖墩墩地走过来,接受人类的揉揉搓搓。顺带又以佛系死鱼眼盯住沈琛,晃了晃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