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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兽系列(55)+番外

西方哲学家探究人的意义,中国的哲学家讲究天人合一,但是我觉得佛家禅意也不错,努力于当下,没有过去、未来,人生也因此而充实起来吧。

第一章

踩过宫殿石板路的哒哒脚步声,太子、皇子们房前的小太监恭敬叩门禀报,太子年纪十七,他在众位兄弟中排行第五,是皇上当时的爱妃所生,一出生就被册立为皇太子,可说是荣华加身,一出生就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地位牢不可破。

皇子共有八人,公主有四人,皇宫中另有皇轩殿供这些皇家子孙居住。

「皇上有旨,宣众皇子觐见。」老太监尖而细的声音传满了整个宫殿,太子出了房门,见着了刚进中庭的人。

「二哥。」招呼声稍嫌了冷淡点,实话是,太子从不把这个二哥看在眼里。

「太子。」

叶青衣淡淡作礼,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二,就如他出生的排名一般,他在兄弟中各种表现中,不论文武,他都仅次于其它兄弟,皆为第二,没有一样专长,但也没有一样落后,是全部皇子之中,最不起眼,也是最不树敌的一个人。

他是宫中侍妃所生,侍妃是民间选秀进宫,在朝中并无任何应援,她在叶青衣七岁时被毒死。

这桩毒杀在皇帝并不是真心的想追究之下,变成无头公案,从此之后没有再提,因此被后宫传言,这桩毒杀应是误杀,想杀的人可能是当时皇帝的爱妃,也就是皇太子的娘亲,但是谣言很快就被太子的娘亲,也就是现任的皇后扑灭。

叶青衣年纪十九,因为身世没有特殊之处,在众皇子中的表现也无特别的突出,他已经十九岁,却还迟迟没有纳妃。

朝中大官也不急于将女儿说亲予他,可见他身世平淡无奇,人品也毫无特出之处,在朝中算计权位的人们眼里,根本就没见着他这个人。

他平日与其余皇子也不热络,其余皇子忙着勾心斗角,急着扳下太子位置,他在朝廷毫无势力,因此没有任何作用,也无人想跟他合作,自然在宫中更是形单影只。

皇子们聚集在宫门,一一的入内,六皇子说话最直,他的后台地位仅次于太子,平日与太子也交好,因此说话更显得粗声粗气,不把他人看在眼里。

他烦闷地道:「我可不要站在青衣身边,他那张死脸,没闷死蚊子,也会闷死我,我向来猜不懂他在想什么。」

叶青衣应话平缓,就像没听见六皇子语气中的嫌恶之意,或者那只是单纯的漠视。「那我不站在六弟身边就是。」

「那就站在我旁边吧,二哥。」

年幼的第八皇子,与叶青衣同病相怜,但是他身份更为低下,他的娘亲为一介姿色平庸的宫女,在酒醉的皇帝色心大发之下发生关系,一次之后,就打入冷宫。若不是怀下龙子,只怕永远在冷宫中过活。

进了泛龙殿,过了半个时辰,皇上还未出来,有些皇子已经等得不耐,叶青衣脸上却没有不耐神色,或是该说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总是很难出现其它的表情,这也是六皇子最看不过他的地方。

小太监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后头领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少年瞳孔往下望着地上,白肤美肌就像天然的雪色,乌黑如墨的发丝直拖向地板。

小太监已经姿色不俗,但是少年的姿色胜于百倍,他的玉貌花容如梦似幻,凡间没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得出。

「这是人偶,还是真人?」年幼的八皇子最沉不住气,因此叫了出声。

「是真的吧,是真的吧。」好色的三皇子,早已一脸色瞇瞇地望着眼前的人。

小太监将少年带来泛龙殿,众位皇子还是站着,那少年已经择了一紫檀木椅子坐下,他捉起一束头发自顾自的编玩,瞳孔从未抬上过,就像没看到眼前所在恭敬站着的人,对他们视若无睹。

「这是个傻子,竟然没看人?我们站着,他也敢坐着!」

太子自幼即为太子,向来予取予求,再加上自己的母后就是皇后,他享尽了尊荣,自然也难以忍受他人的漠视,发音的声音有些刺寒,他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但是更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让他不满盈满心头。

「你是傻子吧?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三皇子早已伸出手指去戳弄着少年白藕般雪白的手臂,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调戏。

被他这么一戳弄,少年咕噜一声笑了出声音,他的声音既轻脆又悦耳,就像摇着小铃一样悦耳动人,但是他的语句让全部的皇子全都冷颤上了背上。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死人,这里是坟场,你们八个人站在这里,至少有一个人要死在这儿的。」

「你胡说些什么?」

忍不住气的三皇子一巴掌扫了过去,那少年抬起眼瞳望向三皇子,却让三皇子寒意从脚底升起,手掌硬生生的停止。

他退后了几步,他们刚刚只是看了少年的侧面,已经觉得少年美不可言,但是少年抬起头来,让他们看到了全脸,只见他长得雪白精灵,却又妖艳冶丽,像被层层血液染过的血艳唇色带着浓浓的笑意。

他很美,但美得像鬼,更像穷凶恶极的灾厄。

「我是灾祸之星,任何碰过我的人全都要死的。」

他铃音般的声音像是天籁般甜美,甜得宛如要腐烂前的果实,充满过甜的香气,却又带着即将灭亡的芳香。

「你这疯子,胡说什么!」

三皇子惊惧得大吼,但是他不敢再动手碰他,反倒往后退了几步,其余皇子也跟着退了几步,尤其是年幼的八皇子胆子小,他吓得发抖,捉住身边的叶青衣道:「二哥,我好怕啊……」

皇帝跨进了殿中,少年没再答理他们,他继续编玩着发丝,好象他的世界里,只看得见自己,看不见他人,他人全都是隐形人,沾染不了他,也让他毫不挂心。

皇帝轻抚着他的发丝,就像爱抚着脾气阴晴不定的宠物,谁也没见过亲生的父王露出这种表情过。

皇帝低声道:「他没有名字,他在宫中可以任意进出,他要的东西,你们都得给,听懂了吗?」

错愕还不足以形容众位皇子的心情,皇帝继续说着,「还有,你们谁敢碰他,我就杀了他。」

「父王,我不懂!」太子仗着宠爱,一开头就道出大家的心声。

皇帝厉声道:「我没要你懂,我只要你们做到。」

少年歪着头笑道:「可是他刚才碰过我了。」

他比着三皇子,甜美的声音又甜又娇,但是他黑瞳露出血腥冰冷的笑意,下一刻,三皇子已经被推出去砍头,他的惨叫声传遍整个宫殿,如此的杀鸡儆猴,众位皇子噤若寒蝉,没人敢再发问。

「我早就说过我是灾祸之星,谁都不能碰我。」

少年隐没了黑瞳,合上了双眼,八皇子则是吓到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叶青衣低垂着头,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也没有应声,就像他在皇宫中一概的反应。没有名子的少年,被养在深宫之中,不能看他、不能碰他、不能跟他说话,皇帝对他的占有欲已经超乎常理。

少年的生辰八字,命理堪舆之书,一开头就道:「千年出一,极凶大恶灾祸之星,近身者必死,累及六亲,无一幸免。」

「可恶,简直是……是……」

气到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形容词可以形容他胸腹中的愤慨跟怒火,皇太子看着地上的碎片,还有被砸烂的名花。

被砸烂的,不只是他喜爱的名花而已,宫殿里这条小道,旁边所有东西全都七零八落,原因全在于少年在宫中驱策马车奔跑,声音不只震耳欲聋,马的咆哮声更是响彻云霄。

皇上的御用汗血宝马,被当成拉车的粗劣马匹,牠当然顽劣难驯,不肯就范,少年就驱策着牠狂奔,牠越不驯顽劣,想要挣脱,少年银铃般的笑声就更是畅快喜悦,可见他性格之扭曲。

「有没有人能管管他?」

六皇子直言敢说,皇太子只是被砸烂了名花,但是他珍惜的前朝花瓶,娘亲、爷爷送他的价值连城宝物,全被少年看中拿走,他只是拿走也就罢了,他看了几眼,又觉得不喜欢了,就砸碎一地,让太监收拾。

一连串的新仇旧恨,早就让气焰极高的六皇子好几次气得发抖,想要上禀父皇,但是父皇根本就不容许他们提到这个少年,就算有什么抱怨,父王也只是冷冷地道:「全天下是朕的,所以全天下的物品也都是朕的,他砸毁的是你的东西,还是朕的东西?」

当场,脾气直爽的六皇子还想再说,比他聪明一倍以上的皇太子却已经噤口不敢再言。

看着少年再度驱车回头,往他们的方向疾驰奔纵,根本没把他们看在眼里,他们无可奈何地往各自居住的宫殿回去,再怎么悻悻然,又怎么敢惹父王,只能口里低声说道:「希望这马摔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