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闻语似乎一直对傅星辰睡没睡过江夜这个问题，有着谜一样的执着。
傅星辰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一抬头，注意到后视镜里江夜的视线。
跟她记忆里见到他时在电梯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眼尾上挑，带着半分的深沉和意味深长。
莫闻语的声音还在继续，透过听筒清晰地传过来：“辰辰，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江夜到底——”
傅星辰的手机性能不错，但是再不错，在这样一种极度密闭安静的环境里，还是把电话那头狂躁的声音漏了出来。
这种感觉，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
下一秒，傅星辰刚要把电话给挂断，手机就被人拿了过去。
男人薄唇轻启，吐了几个字出来：“没睡过。”
那边半晌没有回应。
大概是听懵了。
江夜把手机拿开看了眼来电显示，这次干脆把烟也从嘴里拿了下来，吐字干净清晰，一字一顿道：“我是江夜。”
隔了好一会儿，傅星辰听到了那头莫闻语隐约有些兴奋的声音：“江总……你能给我签个名，然后让辰辰带给我吗？”
傅星辰：“……”
她简直被莫闻语伤透了心，冲着江夜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让他拒绝了莫闻语这个智障的要求。
结果那人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没看懂她的眼神还是怎么，说出来的话跟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你让她亲我一下，我就给你签。”
“……”
傅星辰没听到莫闻语的回答，手机响起“嘟”的一声挂断提示音——莫闻语把电话给挂了。
傅星辰目视前方，没敢看江夜的表情，默默地在心里送了莫闻语几个赞美词。
几年的朋友果然不是白当的，还算有点良心，没把她给卖了。
卖吻求签名这种事，放在傅星辰的身上，求签名的对象，只针对于她的女神比较适用。
傅星辰的女神，是影视圈知名的国际导演顾姩。
而江夜……她没太大兴趣。
傅星辰抿了下唇角，简短解释了句:“你不用理她，她就是随口问问。”
江夜把手机递过来，轻“嗯”了一声，然后发动车子。
因为需要倒车，他看倒车镜的时候偏了下头，就在他侧过头的那一瞬间，傅星辰看到他唇角勾了勾。
“景非已经把照片删了。”
“好。”傅星辰道谢:“谢谢。”
她这边才说完，手机屏幕一亮。
莫闻语的消息发了过来:“辰辰，我刚才一不小心把电话给挂断了……我还能再打过去吗？”
呵呵。
傅星辰:“不能。”
“那我的签名呢？”
“也不能。”
“要不……你亲……算了还是别了，不能让我男神被你占便宜。”
傅星辰打了个问号过去。
莫闻语:“不过话说回来，江夜要是对你没意思，我直播吃键盘。”
傅星辰手指在手机壳上面摩挲几下，然后才回复过去:“如果你能帮我约到顾导，那我就勉强牺牲一下自己替你要签名。”
傅星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莫闻语不可能约到顾姩。
顾姩已经有几年没活跃在影视圈了，台前幕后都很少见她的身影。
傅星辰是看着她的电影长大的，十几年过去，对她的那种敬佩早已经根深蒂固。
莫闻语诧异:“……顾姩导演？”
“对。”
莫闻语打开公司内部资料库搜了一下，上面关于顾姩的资料并不多，还是早些年跟她合作过，所以才记录了部分信息。
今年六十二岁，常年深居简出。
比较难得的是，莫闻语在上面看到了一张这位幕后大导演的照片。
照片上面，顾姩旁边还站了个人。
莫闻语定睛一看，隔了好几分钟才笑眯眯地回复了傅星辰:“好。”
·
江夜把傅星辰送到了寰宇楼下。
这丫头今天明显不对劲儿，以前都不怎么正眼看他，结果这次不知道怎么了，视线一直轻飘飘地晃过来。
从脸到脖子，再到肩膀。眼神闪躲，但是又有点撩人。
虽然傅星辰知道隔着一层衣服，根本不可能看到那个牙印，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跟做贼一样，心虚又难受。
江夜把车停下的时候，傅星辰终于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伸手去解安全带。
一分钟后。
傅星辰不仅没把安全带解开，反倒把自己的头发给缠了进去。
她把这种尴尬又丢脸的原因，归结为自己坐莫闻语的车太久了，猛地一坐江夜的高档车，有些不大习惯。
傅星辰伸手用力扯了几下，直到头顶上方响起男人的声音。
“别动了。”
江夜俯身过来，抬手把她耳边的头发往一旁撩开，然后把她缠进了里面的发丝一根根地挑了出来，紧接着很轻微的“咔哒”一声过后，傅星辰的头发终于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