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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活不过十七(134)

徐老太太这才微微放心,直到两天后江家打发人接徐子越过去时这才放下了心。徐子越进了江府,江琦神色如常,似乎前两日什么也没有发生。

徐子越即将会试,江聪虽然对这个弟子极有信心,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担忧。如今京城中谁人不知徐子越是他江聪的弟子,徐子越若是没考中,他这张老脸也没有光彩。

徐子越依然是与平日一般无二的淡然,江聪与徐子越闲谈几句后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他本担心徐子越到底年轻难免紧张,却不想徐子越心性竟如此稳定,江聪猛地想起,正是这份超脱年纪的聪慧与自若,他才决定收下了这个弟子。

门口有清浅的脚步声响起,江聪抬眼便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女亲自端了一盘糕点进来。妆容精致,衣着细致,眉间一朵桃粉色的桃花正是京城中盛行的桃花妆。

他这孙女最难得不是长相,而是大气端庄的气质,有天生的高贵,又有多年饱读诗书的蕴华。今日特意的装扮,比平日多了几分娇柔,另一番光景也好看的紧。

江聪又如何不知道孙女的心思,徐子越虽然出身不算好,但才华出众以后说不定还是有大造化,孙女看上徐子越他并未反对,倒是有几分纵容的味道。

江澄纤细的手指将糕点轻轻放在桌上,虽然特意打扮一番,却不会故意缠着徐子越,有时娇柔做作的叨扰远远比不上一眼惊艳。

但让江澄失望的是,徐子越只是微微点点头道声谢,自始至终也未成看她一眼,江澄花费一个时辰费尽的心思根本没有来得及一眼惊艳已经夭折。

她是再高傲不过的女子,徐子越没有看她她也不会胡搅蛮缠,只是转身离开时眼圈仍然隐隐发红。

江聪将所有一切尽收眼底,捻起一枚糕点细细品尝道,“澄儿亲自做的糕点,就连我也难得口服,尝尝看。”

江澄才欲离去的脚步顿时又是一顿,眼中似乎又有了一丝希望,徐子越轻轻笑了声道,“老师喜欢,我便不夺人所好了。”

如此,已是拒绝了。

江澄在门口站了许久,听屋内两人继续谈论政论学识,明明是与她一样的年纪,却能和祖父一样博古通今,这样的人…

江澄黯然离开,至始至终,徐子越根本没有动一口。

京城里因为举子们的入京似乎变得格外热闹,每每能看到茶楼上学子们高谈阔论。三月初九便是第一场,京都内城东南方的贡院,举子们提前一天入场,徐子越的到来便引得人人围观。

解元不只有徐子越有人,比如远处那黑脸男子便是广东的解元,只是那人如今已经二十有七,五大三粗的模样不像个读书人,又如何与如今不过十五岁的徐子越相比。

能入了江聪的眼,又是京中承文侯的庶长子。如此年轻也就罢了,长相竟也如此出色,只需往那儿一站,已是难掩的风姿,场上又有和人比得上他的风采。

又如何不惹人嫉妒。

有人巴结问候也有人冷漠如斯,还有人甩袖离去大骂一声小儿轻狂,众人忙去看他,却见徐子越俊秀无双的面上依然如常。

会试一共三场,初九一场,十二十五各一场,四五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不过也就这些东西。徐子越上一世连中三元,后来官居内阁,也曾做过这春闱的考官,也曾替各地而来的举子出过题目。

早已深入骨髓的东西,早在还有人抓耳挠腮不知该写什么时,徐子越已经打开纸张落下了第一笔。

有考官微微皱眉,他自是认得这人是谁,却不想大名鼎鼎的徐子越竟是如此冲动。到底好奇,不动声色的走至徐子越身后,还未看清题目,已被一手好字惊艳一把。

想他四十岁又写不出如此功力深厚的字,笔翰如流笔扫千军,不由已经刮目相看,再看几句以赞叹离去。

整整七日,徐家人都紧张的看着徐子越来来去去,这人永远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好坏。好不容易熬过十五,徐家的马车在贡院门口急切的接徐子越回府,却被江家的人抢先了去。

江聪自最后一日就知道了试题,心中也骂了几句,好刁钻的题目。与江琦江澄谈论几句,江琦江澄各自说了见解,江阁老笑眯眯的等两人说完才道,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这道题目中规中矩,取《论语·泰伯》中孔子称赞尧的名段,赞扬尧功绩卓越,所以答题时务只需颂扬古圣先贤的化育之功便可。水、火、金、木、土、榖惟修。这题目倒是有些难度,水能灌溉,火能烹餁,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谷能养育,这六样被称为「六府」,是天地大自然用来养育万物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