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自明当时就惊悚了。
恩公你快来救我,这里的女人太可怕!
可惜丁自明的运气不是很好,这一次他足足等到了晚上。
金灵芝来的时候双目是红肿的,她拾起地上的手帕,眼泪地落在上面,咸嗒嗒的。
“他怀疑我,他竟然怀疑我。”她低低的哭泣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丁自明第一次见金灵芝这样哭泣,像是只受伤的幼崽,只能做着最原始的举动——靠偷躲起来哭来发泄心中的愤懑。只是这次,没有人来安慰她,领她回家。
既然我的主人这么伤心,就姑且原谅你把泪水洒了小爷一身。
他刚想感叹一下自己的大度,就听‘噗’的一声,他身上沾满了黏腻的不明液体。
金灵芝用着手帕狠狠擤了下鼻涕。
丁自明:……艹!
到了深夜,金灵芝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丁自明已经被洗干净,他耸拉在一边,还没缓过劲来。
从金灵芝断断续续自言自语外加神经质的叙述中,丁自明大概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串连在一起是这样的:有人死了,金灵芝被他男人怀疑了。
时间倒回到下午的时候,庄里的人员大致已经分配到自己的该干的工作,很快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这些新入庄的人里面有男有女,最小的年纪才十四五岁,还是喜欢玩闹的年纪。
原随云对待下人的态度很温和,有个小女孩大着胆子猫着步子探上来问了一句——那我们可以扎个秋千吗?
原随云笑道,“当然可以。”
女孩们一阵欢呼雀跃,感激他的大度。
所以这个事件又可以叫做一场由扎秋千引发的血案。
几个小女孩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挑了片视野开阔的好地方,尔后选了两棵又大又壮的老槐树,看样子少说些存活了有一百岁。
托厨房的两个杂役把麻绳系好,扎了个简易的秋千,杂役扎好之后便离开了,剩下的,便是姑娘们的世界了。
秋千被高高的推起,扎着可爱少女髻的女孩还嫌不够,大声喊道,“再高点!再高点!”
随着一声‘好嘞’,秋千被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女孩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底下庄中的全景。
这里稍微矮一点的树木都被修成圆形和正方形,看上去好玩极了。
秋千高高的上去,有快速的低垂下来,这样的游戏,女孩好像百玩不厌似的。
过了一段时间,女孩像是还不满意似的,高喊道“再高一点!”
底下推得两个女孩子有些不满意了,抱怨道,“都那么长时间了,该换我们了。”
女孩声音惊恐道,“不是的,不是的,再荡高一点!”
底下的两个女孩子疑惑的对望了一眼,然后如她所愿,使劲推了一下。
秋千高高荡起——
女孩尖叫一声,声音尖锐刺耳。
十根纤细的手指像是要嵌进绳子里,青筋暴起。
女孩拼进最后的力气叫出来,“死人了,死人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庄中的主人原随云,他和戚竹等人赶到的时候,女孩几乎是瘫坐到地上,被另外两个人搀扶着都无法直起身来。
粗重的喘息声说明女孩受的惊讶不轻,原随云放柔声音道,“别担心,已经过去了,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一个劲的只会说‘死人了,死人了’,原随云也不急,在原地等她缓过劲来。过了好一阵儿,女孩才慢慢平复心跳,手指指着西面的方向,“厢房,厢房那里有人死了,两,两个人。”
往厢房走的时候,戚竹问了下西面的厢房可有人居住,原随云回以否决的答案,“在你们来之前,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
那就是说明也有可能是以前死在这里的人,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要等见到尸体才能做出判断。
这扇门没有合上,大大的敞开着,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本身就忘了合。
看过皮影戏吗?白色幕布后面戏曲人物被人操纵着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白色屏风后的两个人就像是皮影戏里的皮影,身上的血都被抽干了,只剩皮和一些青筋,整体看来平滑的像是一张纸,脸上上了妆容,化妆的人应该很用心,连眉角和发鬓都经过仔细的描修。
有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做出争吵的样子,一个伸手打了另一个一巴掌,手掌贴在被打的人脸上,脸上被扇打的印记还保留着。
戚竹尽量用简单的措辞来描述眼前的情景。
原随云听得微微蹙眉,却不说话。
阮清玉走上去,脸上有几分好奇,看样子像是要用手去触碰这两具干瘪的尸体。
戚竹,“碰一下这些东西你两个月内都别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