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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7)

纪初霖看看鹿归林,他的额头上有干透的汗渍,身上粗布衣服上也有汗渍。书上手握的部分也有被汗浸过的痕迹。界碑下,脚留下的印迹一清二楚。

再看春和,她只是紧拽着拿回家的米粮,一声不发。

纪初霖面上浮现了一丝狡黠。“也对,十一到十八,都是早恋的好年纪啊!很好很好,十三岁的男孩子很好,怎么都比我这个二十出头的老男人好。”

“相公在说什么?”

“日后再说,现在先回家,休息!累死老子了……MD,老子真想念地铁和公交车啊。”

春和赶紧扶着纪初霖,分外随意地同鹿归林道别。

鹿归林站在界碑处,目送春和离开,在地上狠狠踢了一脚。泥土四散开。

进了村往西走,柳树旁边的就是春和的家。春和的家除了闻克己用来充当授课的私塾的一间屋外,还有堂屋、灶房和三间小屋,普通的泥地,破旧的砖瓦。三间屋子一间是爹娘的。一间是弟弟十财的。剩下一间是她们七姐妹的。

春和记得一开始房间很拥挤,但姐姐们一个个嫁出去,房间越来越空,最后只剩春和自己。

现在春和也出嫁了。

闻氏坐在门口,漫不经心地打理着一小把青菜,看见春和同纪初霖回来,闻氏的眼中也没有丝毫光彩。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儿子才是自己的。何况闻氏生了九个女儿,春和是嫁出去的第七个。

七次回门,早已将闻氏所有的热情湮灭得一干二净。

“娘亲。”春和怯生生唤了一声。

紧跟在春和身后的纪初霖赶紧弯腰:“妈、啊呸!娘!你好!娘!我是你的小婿!”

“怎么才回来?”

“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春和轻声解释。

闻氏还未开口,纪初霖就抢过话头说是他走累了,和春和没关系。

春和微微瞥一眼纪初霖,乖乖垂头。将纪初霖给她的东西尽数交给闻氏。

闻氏板着脸,翻了翻沉甸甸的东西,面色稍解。复又拉下脸来。“进来吧,姑爷。去做饭,九妮。”

“那个,娘啊,你女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即便你说不让我讲我还是认为应该讲几句,现在她不叫九妮,叫】春和,我给她取的名字。”

“姑爷看着办。春和,做饭。”

闻克己本以为春和和纪初霖中午就能到家,闻氏早在中午就备好了小菜,还给闻克己打了二两小酒。左等右等不见人,十财又饿,闻氏便让那两父子先吃了。

“幸好家中的青菜长势正好。那个叫做小梅的女人又打发儿子送了一些鲜菜过来。鹿归林那小子找你出门抓鱼,你爹说你出嫁了,那小子还在我家门口大吵大闹。果真是荡】妇的儿子!你爹说,那个闻石头也是真找不到媳妇,才会娶那种改嫁的女人辱没家门。再说,改嫁?谁知道那种荡】妇之前是否真有相公。若不是看鹿归林天资聪慧,你爹才不会收那种荡】妇的儿子进私塾。”

春和只是听着,她觉得娘说得不对。鹿归林的娘亲小梅每次见到她都会给她一点儿家里永远轮不到她吃的东西。但是她不敢替小梅说话,她只要开口就会挨打。

春和引纪初霖进他们之前住的房间。床上的铺设和春和婚前也没有任何区别。被褥使用了太多年,冰冷,漆黑,补丁叠着补丁。

纪初霖鼓着眼睛环视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他轻声说。

即便被赶出家门,纪家依旧给纪初霖准备了顶上覆盖着青瓦,地上铺着青砖的砖房。春和从来不敢想象纪家会奢华到何种地步。看着床上已经黑硬的被褥,春和开始担忧纪初霖会当场摔门离开。毕竟在新婚之夜他都没有碰触过她。纪初霖本来就嫌弃她。

纪初霖却只是将准备好的东西丢在床上,皱眉嗅了嗅被褥,揉了揉鼻子。

“奴家明日一定拆洗干净。”春和赶紧说。

纪初霖却摇头。“扔了,下一次你的为夫我雇一辆车拉些新的过来。”

“新的是弟弟的,奴家不配用。”

“那就拉够足够你全家用的,总有给你用的。”纪初霖说。

春和觉得浪费钱。

却又觉得心底流过一阵温暖的柔情。这种感受是今天的第二次。第一次是纪初霖抱着她坐在桌子旁的时候。

“春和,做饭!”闻氏在唤她。

春和让纪初霖去堂屋和闻克己聊天。她进灶房帮闻氏做饭。闻氏问起昨夜的事。

春和只能直言相告。

闻氏面上隐隐有怒气。“没用的东西!”那毕竟是纪家。“就算被赶出门,也是纪家的六公子。那种怪病万一好了?你就是六少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就算他休妻,只要你能生出儿子怎么都少不了你的好处。你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