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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315)

杨梦笛做官后,三桃又回到了他床上,她本就是他的通房丫头。但不管三桃和杨梦笛夜间如何亲密,三桃再也不敢寻春和的麻烦。

一开始春和以为是冬儿在此三桃才这般。后来家里的小丫头说闲话,春和这才知道,三桃不敢生事是因为害怕自己。

她不仅是汴京极为出名的女说话人,还是掌控整个古镜瓦的女子,纪初霖不在,春和就是大掌柜。

这样的女子总归是让人畏惧的。

春和回想三桃说的话,也觉不妥,她眼下有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同往昔不同,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便是坐端正。喝三桃送来的清茶。

三桃说夏桔有事要同春大掌柜说。

春大掌柜?

春和回味着这四个字,不过是简单的四个字,竟充满魅力。

夏桔进来时眼眸中带着光,他今日身着女装,姿容妖艳。若不是上场唱小曲儿,他一般不会装扮成女子。

夏桔说近日发生的事让自己生出了一个想法。此番若是能顺利度过,他想要收几个孩童跟自己和王郎学艺。孩童最好像他这般可以装作女人。

“这样若是将来再出了事情,瓦子自己的人决然不会随意离开,因为我不会离开春小公子和纪公子。若是运气好,不定我还能开创一个唱曲子的流派。”说着,夏桔说起王郎。“那人走了很久,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春和只是顺口应着,王郎在何处,纪初霖从未说过,她却是知晓。只是眼下,不可说。

她也觉得夏桔的主意很好。

可很好的前提却是一定得顺利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正巧冬儿也来寻她,冬儿说自己想出了应对的主意,低声问道;“要不,我们去开封府状告清风瓦指使穆三来古镜瓦偷话本,话本未偷到,恼羞成怒,清风瓦杀了穆三?这样就能救出纪公子。”

夏桔拍手称是。

春和最初觉得是好计,又一思虑,此计或许能让形势逆转,但不定危害频生。

“相公总说做生意的人讲究‘和’。‘和’才能生财。只是告穆三也就罢了,若是告清风瓦上了堂又拿不出证据,一则落了口实。二则,那些瓦子本就视我古镜瓦为敌,平日都联手针对我们,眼下相公不在,古镜瓦本就落了下风。若是他们因我们状告清风瓦心生畏惧,联手再来一出,我古镜瓦很难应付。”

冬儿略作思索,点头称是。

“是我考虑不周。可春和之前有句话却是错的。”

“哪句?”

“春和你说若是纪公子不在古镜瓦就落了下风错了。冬儿却觉得即便纪公子不在,春和你也撑得起这古镜瓦。听了你那番话,冬儿反倒觉得有你在,古镜瓦垮不了。”

春和大惊。

却见冬儿眼神坚定,那坚定中充溢着对她最彻底的信任。

夏桔也握住春和的手。“春小公子跟了纪公子那么久,自然能想得出办法。”

两人离开后,春和坐在院中赏月,蝉叫得喧嚣,与池塘中的蛙叫应和,夏夜变得更加喧闹。

三桃面露红晕从杨梦笛的房中出来,看见春和,行了礼,慌乱褪去。

三桃还是那个三桃,却再也不敢在春和面前嚣张跋扈,即便她夜夜在杨梦笛身下承.欢,春和夜夜独眠。

只因春和变了。

春和终于懂了纪初霖过去说的话——重要的是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自己有什么样的能力,想要获得尊重,若自己不是那个生来就衔着金、叼着玉的贵人,只能依靠自己。

“北宋、呸!我大宋眼下的商业氛围是极好的,商品经济非常、非常发达。许多女人都通过做女技获得尊重,小春和你也是女子,为何不靠着自己的力量获得尊重?”

纪初霖曾这样说。

一直以来春和都只是依照纪初霖的话按部就班,到了今日,才慢慢体会到纪初霖这段话真正的含义,还有他一直以来悉心培养自己的用意。

“相公……”

春和抱着膝盖,听着蛙声和蝉鸣,想着纪初霖。

她很担心他。

身边坐了一人。杨梦笛衣着随意,坐在春和身边,懒洋洋打着哈欠。

“做官很累?”

“本少爷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为达目的,或多或少总得付出。”

“杨商你想做什么?”

“正开封之风气。创万世之太平。”

春和听得发愣,灯笼的微光下,杨梦笛的面容模糊,他说话的语调给人一种含糊不清的感觉。

偏偏,春和听出了一丝斩钉截铁。

纪初霖曾说,杨梦笛要的是家国天下。

“我今日想去见相公,见不到,那盼盼又那般猖狂,我很担心。”

“你不用担心纪雨,自有人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