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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307)

那句“鹿现于朝堂,热油烹之,分作九九之味。终不过一只鹿,成不了龙肝,也做不了凤髓。”也被保留了下来。

陆隐却再也没办法将《遗鞋记》封禁。

纪初霖的目的终还是达到了。

他将话本扩散开,搅扰得陆隐心神不宁。纪初霖也相信,这个结果也是鹿归林想要看到的。

今日接的活儿去一位一品官员家说《遗鞋记》。

去之前杨梦笛就提醒过春和,这位一品官就是当初见盼盼生得绝色貌美便饶了她一命并将她纳入房中的那位皇亲。

被称为景王。

官职是开封府尹。一品。开封府尹素来只能由皇亲担任。

那个王显就是个帮景王干活的。

今日邀春和来家中说《遗鞋记》的是那位景王妃。景王妃年过半百,鬓发间已有了霜色。

她邀请家族中的所有女子一道来听话本。

那位盼盼作为最近景王身边最为得宠的姬妾也位列席间。盼盼平日不住在景王府,她这种身份自然也不配住在王府。

今日是景王妃特意寻人请她来。

坐在一群高贵的夫人中,盼盼极有分寸,分外注意自己言行。就像冬儿说的,她们这种出身的女子,若不比别的女子多出几个心眼,早就没有了性命。

冬儿抚琴,琴声优雅,杨梦笛写的话本故事也是清淡风雅。在袅袅上升的熏香的青烟中,春和施施然讲出故事。

女眷们品着茶,吃着时令的水果点心,安静听着,时不时瞄盼盼一眼,交头接耳,吃吃发笑。

盼盼却是神色自若,始终面带笑意,也会偶尔触摸手指上的一个银质指环。那种便宜货春和之前从未在盼盼的妆奁盒中见到。

《遗鞋记》讲罢。春和领了赏赐,景王妃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翠玉抓镯子戴在冬儿的手腕上。她身体较为肥胖,玉镯在冬儿手腕上摇摇荡荡,撞着冬儿自己的银镯子,锵锵作响。

景王妃握着冬儿的手,又替她理了理原本就挽得极好的发髻。“听说你也是娼.家出身?”

“是。”

“同是出身娼.家。你却是一副凌然傲雪之姿,甚至比汴京城中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还要静雅。”

“冬儿谢景王妃称赞。”

其他的女子也纷纷称赞起冬儿来。

景王妃又道:“冬儿这名字取得就分外好。‘冬’,那不就是傲然之雪。‘春和’,春日时分,万物复苏,惠风和畅。”

春和听着各种称颂,自然知晓这群女人究竟要做何事。这群女子不过是想要给盼盼点儿脸色看。

身为王妃想要处置盼盼易如反掌,全然犯不着将盼盼叫来此处行言语侮辱之事。

在春和看来这般行事已算是王妃自降身份。

唯有一种可能——盼盼眼下是景王的心头肉。即便是王妃也动不得分毫。

真像纪初霖说的,越是豪门望族,越是家事纷扰。

春和几人离开的时候盼盼也一道出去。

春和瞥了一眼,看见那个给盼盼抬脚凳的妇人后春和大惊失色,杨梦笛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使了个眼色,春和迅疾恢复之前的模样,泰然自若。

春和也留意到盼盼浑身绫罗,满头珠翠,轻轻扯了扯杨梦笛的衣角。“翡翠手镯,还有用小粒翡翠镶嵌的蝴蝶耳环。”

杨梦笛瞥了一眼,微微一笑。“看来这位盼盼小姐始终也没有闲着。”

“可如何做得到?那位景王妃难道不知晓?”

“小娘子,本少爷猜想那位景王妃真正想听的不是《遗鞋记》而是荡.妇勾引家中老爷,还在外面不规矩、甚至收了他人信物,最后被老爷发现活活打死的故事。”

“春和懂了。若是知晓,怎会弄这样一出?早就一刀斩了盼盼。”

“不定被一刀斩了还畅快些。盼盼那种出身,若是没了景王的保护……”杨梦笛轻轻一声叹。“本少爷是否得小心些?”

“为何?”

“本少爷也曾是盼盼姑娘床上的恩客——这位王爷,还真是胡闹。那种女子是何种身份?玩玩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回了王府?不过盼盼那张脸真是角色,眼下她还不到十八岁,再过几年定然是艳冠汴京的人物。”

春和回家同纪初霖说起此事,纪初霖却笑道,说宋徽宗还和李师师有一腿,乾隆在各大电视剧中也和各色青楼女子有一腿。皇

家和娼.家,这搭配也不算太差。何况是个老眼昏花、为色所迷的老王爷?

“说来,除了翡翠手镯和耳坠,小春和可曾看见别的?”

春和说起那个银指环。

她在盼盼的妆奁盒中从未见过。那种东西,在而今的盼盼眼中更是个不值钱的便宜玩意儿。

偏是被那群女子围攻的过程中,盼盼几次三番抚摸那个小小的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