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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279)

再次一点儿,嫁个男人生了女儿让女子继续做这一行。略有名气的妓.女过得最次也不过如此。至少不用卖到死。

“偏是有些,听了些话本故事,就认为自己给点钱和真心就能像书中的姑娘一般扶持一个穷书生做成举人,不定举人就能成状元郎。老身在汴京多年,怎么就没遇见个娶了妓.女的举人老爷?到底不过是‘一点朱唇万人尝,如何配我举人郎’。天长地久?郎情妾意?不如手中的铜板声动人。”

纪初霖和杨梦笛目光微微交汇。

杨梦笛笑道:“看来香月就遇见了这样一位举人郎。”

王妈妈略怔,却是哈哈大笑。“那个小贱.货若是遇见个举人也算是造化。别的姐儿至少会选个读书人做情郎,唯有那个小骚.货,看上了一个卖油郎。”

纪初霖闻言大惊,努力在面上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杨梦笛以扇掩面,笑容魅惑,王妈妈一时入了迷。

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女人都喜欢俊美的男子。与年纪无关。

“王妈妈,敢问那位卖油郎——”

“那卖油郎名为周小九,读过几本书,认得几个字。相貌不过尔尔,长着一双妖瞳。”

纪初霖眉梢一动,妖瞳?却也不说破,只是笑着听着。

王妈妈说了很多,香月同周小九幽会,给周小九钱财让他读书,考取功名。那周小九浑身上下,哪一件不是香月置办的?

“别的姐儿干蠢事不过是想当举人夫人。那个蠢货,想教个举人出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何种身份!乞丐婆姨想做王母娘娘就是痴心妄想。端的是白日做梦!”

杨梦笛一脸正气地随声附和。

那王妈妈见这样的年轻公子也愿意附和自己,平增了一份洋洋自得,说的越发多了。

纪初霖安静听着,想着陆隐,脑中有了个想法。只是毫无证据,他便寻机问那些年月可有年轻读书人想要近香月芳泽?

“那自然多了。”

“外乡人,有吗?”

“每逢科考,处处都是外乡人。”

杨梦笛又同王妈妈聊了不少。

后来香月花钱给自己赎身,离开汴京前有了身孕。

“那周小九也是个混蛋,香月赎身后身上尚且有十万贯钱,都被他在赌场上败光了!老身也曾见过一次香月,在杭州街头,抱着一个男孩做着生意。可怜啊,老身费尽全力培养出来的女儿,明冠汴京的香月,终究成了二十个铜板就能弄上一次的破烂货!”王妈妈说话声渐渐低了,一声长叹,抹了一把眼泪。

“后来,老身累了,便买了宅院,养了个孩子。”

蝉鸣声越来越刺耳。热得人心绪烦闷。王大郎带着新鲜蔬菜回来。杨梦笛付了钱,同纪初霖一道告辞。

“你是如何找到这个女人的?”出了村子,纪初霖问。

“纪少爷,本少爷可是秦楼楚馆花楼姐儿的常客。毕竟本少爷花钱如流水,还有一副女人喜欢的好相貌。”

“情报工作做得不错。”

“多谢夸赞。”

走得有些乏,两人寻了个阴凉的僻静处,正是中午,人大抵回家休息去了,很适合聊天。

杨梦笛说起那本《遗鞋记》。

书中写到侯爷寻遍天下想要找到那日不小心失掉鞋的灰娘子,灰娘子的两个姐姐欲取而代之却被识破。

被识破后那两位姐姐受了重刑归家。

她二人被人调侃道:“鹿现于朝堂,热油烹之,分作九九之味。终不过一只鹿,成不了龙肝,也做不了凤髓。”

说这番话的是侯爷身边的厨子。

杨梦笛看的时候虽觉得这番话古怪,但鉴于出自厨子之口也并未多想。

现在想来,连那“一点朱唇万人尝”不也是《遗鞋记》中的句子?

“话本上说,取而代之——纪雨,你想的可否与本少爷相同?”

“难怪这位陆大人要杀闻石头。难怪闻石头大叔死前那么痛苦都不肯说出谁是幕后指使。他知道敌人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猎户能对付的。只能拼尽全力保护妻儿,即便这祸端是妻儿惹下的……难怪,鹿归林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一个农妇的儿子,如何斗得过三品官?可怜……可怜……”

之前王妈妈说香月倾心相爱的那个男子周小九有一双妖瞳。

妖瞳?

又有几人的眼睛是琥珀的颜色?

现在的陆隐陆大人极有可能不是真正参加科考的那个“陆隐”。

他是那个卖油的周小九。

《遗鞋记》里面写得隐晦,旁人看不出究竟,但当事人一眼就能看出。

纪初霖只是不明白,虽说这个年代也不查身份证,但这考中的举人还能被人取代了?

“身份文牒上应该将户籍、相貌、年纪都写得很清楚。本少爷推断那位陆隐和周小九应该在相貌和身量上相差不大,也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口音上分辨不出。朝中人都知道,陆隐陆大人是家中的独子,爹娘亡得早。中举后因被他现在的岳父榜下捉婿,一直滞留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