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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277)

“也算是情真意切。”

“天生的情种。”

冬儿语罢,许久没有出声,春和以为她已经睡了,自己便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偏在这一刻,冬儿呓语起来。

“我去送慕容弈的时候听他说,她已经有了身孕。李家唯一的女儿,家族中的所有男人都盼望她生一个儿子,她也希望。我也希望,只有生了儿子她的地位才会稳固。

“普通人家盼望生女儿培养成女技赚钱填补家用。高门大户却要儿子传宗接代、继承家业。女人有了孩子后心思就全放在孩子上。还有,她让我离开汴京,寻个知心人嫁了,像她一般相夫教子。她说这样比之前好。”

春和鲤鱼打挺坐起,欲开口却被冬儿摁回了被褥。冬儿浅声笑道。“我无事,我不会嫁人。她可以忘了,却终究得有人记得。穷极一生,我都要做那个将一切牢记在心底的那个人。”

这番话在春和心中生出了一些宿命的悲壮。

次日起床眼睛下挂着黑眼圈。

生活却得继续。

眼下这种身份也不便去瓦子,春和只能在家陪杨梦笛和纪思明看书。杨梦笛依照纪初霖的要求将之前的所有话本改了一遍,相较之前的版本文采斐然。但在春和看来略微晦涩了一些。

春和要将这些重新记住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而杨梦笛带着由太后赐婚的娘子一道被赶出了家门的事也被好事者传入了宫中,更是传进了太后的耳中。

好事者想要借此惹出一番事端,太后对此却全然不在意。不过是顺口赐了个婚,先皇早逝,太后常年垂帘听政,握官家于自己掌心,那么多国事,只要春和与杨梦笛依旧算是夫妻不至于违逆她的懿旨,别的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男子都是那般,倒也不用对杨家的少爷太过于苛责。”闻听此事那日,太后笑道。

旁人自然不敢再多言。

此事也就过了。

适应朱雀门的生活后,杨梦笛时常去街头巷尾玩耍,没多久就成了附近所有花楼的常客。

作绣娘的刘五娘对此分外愤怒,说还好当初没有将两个女儿给杨梦笛做外室,这男人不过是个相貌尚可的浪荡子,况且眼下已不是尚书家的公子。

刘五娘送给春和一匹自己精心绣出的青绿色绸缎做衣裳。“若将来有贵夫人问起这缎子是谁绣的,还望闻姑娘多多举荐。”

春和明白刘五娘的意思。

风波结束后,她接了不少说话人的活计,全是高门大户的邀请。大家都很想看看这对金明池被赐婚的璧人。而春和那些故事不少女子都喜欢,收入分外丰厚。

“纪雨一开始‘抢占女性市场’的提议还真是有效。”杨梦笛这般说。

时间很快到了夏初。

给春和过完十七岁后又过了几日。

六月初十,杨梦笛忽然说从瓦子开张至今,众人一直在工作也没有什么时间一道出门游玩。钱赚了不少,生活也要过好。不如停工两日,去汴京城外好好玩一场。

“杨梦笛你这个年代的人也知道搞团建?”

“团建?那是何物?本少爷不过是声东击西。”

纪初霖不多问,次日就关了瓦子出门游玩,各种食物加上帐篷装了满满一马车。家里的人和瓦子的人共十七人浩浩荡荡去向汴京城外。

之前也去过一次,结果却是纪初霖被李悦看上,春和与纪初霖和离。

眼下天气炎热,也不是踏青的盛季,城外人不多,纪初霖很快寻了一块有树荫也有流水的地方安营扎寨,搭锅起灶。

到了夜间,点燃篝火,围着火堆烤肉,唱歌。瓦子的人各显神通,各种助兴,一时间热闹非凡。

刘老气定神闲翻着杨梦笛由《午夜凶铃》改写的《枯井中的美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尽数记下。

这个故事春和之前也讲过。

大约因刘老很擅长根据话本内容改变自己说话的口气,春和讲出来至多让人觉得故事可怖,故事从刘老的口中讲出,似乎周边的一切都萦绕着层层鬼气,众人的一举一动皆被冤魂记在心中。

“我要学的还有很多。”春和轻声道。

纪初霖笑着摸摸她的头。

“相公,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纪初霖略惊,想了想,对春和比心。

次日醒来,营地已不见了纪初霖和杨梦笛。

春和记得杨梦笛说声东击西。看来这两个男人应该是去调查什么事情去了。

夏日的阳光热得人头晕,瓦子的人围坐在树荫下喝酒谈笑,纪思明脱了鞋将脚浸泡入水中,摇头晃脑地给冬儿读《关雎》。

听着蝉鸣,春和靠着树眯眼睡下。她梦见了闻家村,梦见了李家镇外的小房子,家里只有她和纪初霖两人,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女子也要有自己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