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心中有人与心中无人的区别。”
杨梦笛斜眼将纪初霖上下打量,忽用扇子在他头上轻轻一击。“纪雨你给本少爷活好了!你死了她就不是别人的娘子。既然不是别人的娘子,与我何干?”
“杨商你不觉得你这毛病该改了吗……”
两人却是再无话说。杨梦笛回府,纪初霖也回到马车上,春和有些担忧。纪初霖却只是摸摸她的头,说自己会尽全力活下去。
“相公遇见什么坏事了?”
“没事,只是确认自己心意后,想到有些所谓的命运,心里有些不爽。”摸了摸春和的头,纪初霖却又觉得这举动太像对待小孩,便将春和揽在臂弯下。“回家。”
闻克己对他二人这几日的去向没有多问。只是说春和额上有伤,是他打的。“却是纪少爷你害的。纪少爷,你和老夫的女儿,眼下究竟是什么关系?老夫穷,却也不能让女儿同未有婚约的男子不清不楚的厮混在一起!春和,收拾东西,走!”
纪初霖赶紧拦住:“还好岳父大人您没有魂穿去我那个年代,不然您大概会恨不能以头抢地,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胡言乱语!”
“好的,岳父大人。但不管成不成婚,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况旁人又不知道——对啊!别人又不知道我和我娘子和离了!”
“大丈夫行得端坐得正,绝不可以因为无人知晓就肆意妄为!”
纪初霖彻底闭嘴。
他总觉得自己岳父这性格就中了举也很难才能等到做官的机会,等到了也会被赶出边远小县当个九品芝麻官。
但闻克己的话还是得听的。
已和离,纪初霖自然不会同春和睡在一起。春和说,女子不能和相公之外的人同睡一床。
纪初霖只能和闻克己在厅堂睡地板。
闻克己几次三番问他何时再娶春和,若是不娶,他就带春和去山上做姑子。
“不是不娶,我只是想要搞一场盛大的婚礼,再说,我和我娘子、你闺女都没有好好谈个恋爱就结婚了,她多亏啊!谈几年恋爱再结也挺好。”
“胡言乱语!”
“是的,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应该要发榜了吧?”
闻克己便没有兴趣再搭理他二人,他继续在院中踱步。发榜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也越发紧张不安。
冬儿和小兰今日被李悦的人妥善安置在另一个地方。虽说应下了亲事,但李悦终究放不下冬儿。
纪初霖明白那种情感,却又希望自己永不会了解。了解后,就有了牵挂。连曾经渴望的离去都变得充满愁绪。
推门而入,春和坐在床上翻着话本。
纪初霖抱起春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声给她唱歌。
春和有些不安,她问起二人成亲的事。“我总担心,万一又有别的女人同我争夺你。”
“我亲爱的小春和,你的前为夫我头上可顶着两个明晃晃的词语,一个叫不举,一个叫癔病。没正常姑娘会看上我的。”
春和伏在纪初霖胸口。“可我还是想要——”
“等你到了十八岁,好吗?”
“为何?”
“因为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
春和搞不懂为何纪初霖总是纠结于年纪,但她听他的。
次日,纪初霖带春和一道去弟弟纪思明住的地方给这个小弟送了钱。
纪思明对这个哥哥的态度略有改变,此次纪初霖进得了纪思明在汴京的住所。纪慎给这个小儿子在汴京购买了一处宅院,说是租借的房子房东说赶人就赶人,若是遇见那种事会影响纪思明读书,倒不如购买一处宅子。
“我这爹的理由真是充分,让我无言以对。”纪初霖这般说道。
纪思明只是带路,微笑,同话唠的纪初霖相比,他分外少言寡语。就连纪慎特意给他在汴京购买的房子也透露出寡淡。书房,笔墨纸砚。式样简单的床。总让纪初霖有种看见了过去那个纪初霖的感觉。
“小弟原本欲以兄长为榜样,却不像兄长成了最为古怪的那个。”
“我能怎么办?又不是我想来的!”纪初霖哼哼了一声。将两万贯钱的交子放在桌上。
此事因纪思明而起,今日也算做了个了解。
虽不能将过程尽数告知,但纪初霖的语调中多少带着炫耀,没忘记在纪思明头上拍一巴掌。“臭小子你知道你这一次闹出来的事情有多麻烦?”
“小弟只是想问兄长借一些钱度日,可未曾想到兄长——兄长,敢问你可曾窃取了商铺之物?”
“别拐弯抹角的,明人不做暗事。你哥我没去抢银行!”
“银行?”
“……你兄长我没去抢劫!”
纪思明终于收了钱,谢过。却是问起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