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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145)

杨梦笛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声。

坐上马车,杨梦笛问春和要去哪里,春和说她饿了,杨梦笛便带春和去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家酒楼,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

羊羹,鱼汤,杨梦笛点了不少菜,春和只是埋头吃,面上不惊不喜。她觉得自己忽然懂了鹿归林,明白了为了不过是一夜,鹿归林就从眼神清澈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成人。

“小娘子的状态同我想的不同。”杨梦笛说道。“本少爷本以为你会哭得喘不过气。”

“哭可有用?无用。既然无用,又何必哭。”

春和笑了,她说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纪初霖说要抓那群人呢,纪初霖走了,她总得想办法抓了那群人,这是他和她说了要做的事情。“相公说那些人骗了不少士人,手中一定有不少钱。”

杨梦笛眉梢一抬,笑道:“小娘子在想何事?”

“相公曾说能在这汴京说上话的,除了官,就是钱。”

微怔,杨梦笛紧盯着春和。“小娘子果真有趣。”

春和只问杨梦笛是否愿意加入纪初霖设下的那一场骗局。若只有她一人,那件事成不了。

那事若是成了,若也能有所斩获,获得财物他们平分。

“小娘子又不肯跟本少爷,本少爷凭什么帮忙?难道本少爷会缺钱?”

“杨少爷自然不缺钱。但相公一直说你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越是能惹是生非、闹出事端的事情你越喜欢掺和。这种事即便我不邀你你也会忍不住来凑这个热闹。”

“哼。”

“不然之前见到朱三姐的时候,杨少爷不会那么积极帮我圆谎。”

“小娘子你这小聪明劲是同谁学的?纪公子吗?”

听见“纪”,春和眼神有些恍惚,她忽然意识到她的相公已经不再是她的相公了。

却还是很快笑了。

“小娘子怎么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就能有办法?”

坐在后院等待见李悦的时候春和想了很多,终于明白:她和他的鸿沟,终究是那句“一个秀才的女儿”。

纪霆雷的娘子周婉的爹是县令,没人认为他二人不配。

“春和总是想着爹若是能中举能当官,我就能如何弥补和相公之间的鸿沟,可即便爹中了举也不过是个进士。就像杨少爷说的那个故事,令兄名次靠后当年就可以在临安上任,同期的第四名却等了好几年才等到山野小县七品芝麻官的位置。何况,爹能不能考中还不一定,难道不是这般?”

与其想着她爹改变身份从而改变她自己,倒不如改变自己。

“小娘子清醒得很快。”

春和抿唇点点头,过往的林林总总浮现在眼前。她记得纪初霖说要有自己的事业,她不知道何事最适合自己,但至少,她要告诉他,她能行。

即便他们的缘分真就这样断了。

“所以小娘子打算从——嗯——‘骗子’做起?”

“相公说,这叫匡扶正义。”

杨梦笛摇着扇子,翻了个白眼,唇角却露出笑来。

“本少爷想看看小娘子如何匡扶正义——你可别让本少爷觉得无聊。若是太过于无聊,本少爷就不玩了。你如此,纪雨那个呆子也是如此。”

“这般最好。”

“小娘子又想如何去找纪雨那个呆子?还是小娘子竟会认为‘匡扶正义’后就能见到纪雨那个呆子?”

春和看着盘中的珍馐。

她也知道不会入自己盼望的那般容易。

她根本不知具体该如何做这件事。她才发现自己原来这般势单力薄,竟是连太尉府的门槛都摸不着。

“相公曾说,若是不知该如何进行,就先做好自己能做的那些事。对我而言,匡扶正义就是眼下能做的事。”

“小娘子不报官了?”

“我已经得了和离书。报官也是无用。既然无用,我只能先在那户人家面前说上话,才有资格谈别的。”春和浅声说道。

“竟是这样。纪雨那个呆子又说要如何做?”

“相公说——”春和将纪初霖的计划细细说了一遍,杨梦笛摇着扇子,说不太有趣,改改更好玩。

春和自是同他仔细商量。

谈至一半,杨梦笛忽然眉梢一扬,摇着扇子面色略有不悦。“小娘子同本少爷就真无别的话说?”

春和不解。

“本少爷不管去哪家秦楼楚馆,那里的姑娘都翘首以待,依偎着本少爷就舍不得离开。就连那位盼盼姑娘,目光落在本少爷身上就舍不得离开,怎么到了小娘子这里,就只剩生意?本少爷比纪雨那个呆子相貌还好,在小娘子面前坐了许久,一直在极力勾引,怎么就入不了小娘子的眼?”

春和苦笑,“极力勾引”?她怎么不觉杨梦笛做了什么试图勾引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