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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142)

春和打断他的自我欣赏,只问起李悦。

杨梦笛说李琛的那个宝贝侄女李悦的父亲在杭州做官,文官。李琛兄弟两一文一武,一个正二品,一个从二品,在朝中颇有些势力。有趣的是他们一家三代只有李悦一个女儿。这家的男人自然对这个女孩宠得厉害。

李悦喜欢汴京,便住在汴京。

李悦看中的别人的男人,直接抢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却只是‘似乎’。此事颇有些古怪,纪伯父好歹也是退隐的三品官,朝中也有不少朋友。这样胡作非为——李琛究竟是如何想的?难道说——纪伯父已经应允了此事?”

“公公如何会应允别人抓自己的儿子?”

“小娘子,本少爷曾说这汴京是流金地,有的是豪门望族。纪公子的爹是退隐的三品官,李琛是太尉,武官中的最高等级,而你是个考了二十余年都无法中第的秀才的女儿。小娘子认为——纪慎会喜欢哪个儿媳?”

春和怔在原地,手紧紧抓着衣角。

原来还是那个原因。

她不过是个秀才的女儿。大宋好文,每年都有不少人考中秀才,却极少有人能够考上进士。

秀才的女儿,身份低微。

“我想,回家。”

春和慢慢走着,杨梦笛摇着扇子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街边很热闹,小贩售卖货物的声音此起彼伏,最近街头巷尾叫卖面条的人越来越多,每家都有自己的特色,纪初霖每次路过都会说可惜这个年代没有辣椒。

记得上一次同纪初霖一道出来时纪初霖又说想要试一试在这个年代做方便面,面饼容易弄,麻烦的是如何保质,虽说他也知道保鲜剂的基本成分和原理,但有些物质这个年代没办法提纯。

春和想着,笑了。

纪初霖总说一切事情都有办法。

她也得想办法才行。

毕竟纪初霖始终对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会离开她的。

春和相信。

才到永波门的住处,一群兵士站在门口,看见春和上下打量。

“太尉大人侄女婿的原配居然穿男人的衣服。”说话间那群兵士的手脚开始不规矩。

幸而杨梦笛在不远处,那群人见是尚书的公子,说话便唯唯诺诺起来。小心翼翼捧上一份和离书。

“太尉大人让小人们将这个交给纪少爷的原配夫人。”

春和小心接过。

和离书上写着她嫁入纪家多年却始终未能生育,嫁入纪家却不侍奉公婆,交好妯娌,我行我素。这样的女子,自然该被逐出家门。

理由也算充分,可是和离书上的字写得很漂亮,纪初霖平日用毛笔写的字都歪歪扭扭,闻克己总说纪初霖的毛笔字还不如在他私塾里读书的孩童。

和离书上甚至没有纪初霖的签名,不过有一个红色的指印。

那红色总让春和想到在李家镇那一日,他紧抱着她,后背被击打出道道血痕。

“你们把我相公怎么了?”

“太尉说,你收了和离书即可,别多话。”

兵士走了。

春和能想到的只有报官。在这汴京发生的事,自然该找开封府尹。

闻言,杨梦笛却是笑,带着嘲弄:“小娘子,开封府尹是一品官,大都是亲王担任,可亲王自然不会管这种小事。做事的其实是权知开封府,不过是个四品官。”

春和懂了。不再吵着报官,她只想回朱雀门。

刘五娘很快看见春和,她说发榜日在即,这几日闻克己的脾气越发大了,便让春和快些走免得待会儿又挨打。

春和只是笑笑就进了屋。那时闻克己正在院中踱步,看见是她,闻克己大怒,当即抓起脚边的凳子砸了过来。“你还知道回来?”

春和摸了摸额头,凳子擦着额头过去,出了点血。

闻克己未想到她竟然没有躲避,见她受了伤也分外后悔。春和一步步走向闻克己,轻轻抓住衣襟,就像她还小、弟弟十财还未出生的那几年,受了委屈总是小心翼翼走向闻克己,轻轻抓住他的衣襟。闻克己偶尔心情不错,也会抱抱她,听她哭诉。

“爹,春和没有相公了。”

闻克一愣,却不惊讶,只是轻声劝慰。

“要有女德。和离了也不能吵闹,谁让你生不出孩子来。为父早就说了,同那种人家结亲,生不出孩子一切白搭。被人休了就回家好了,或是爹将你送上山做姑子去,省得遭人闲话。”

“我朝又不严禁女子改嫁,何苦送去做尼姑?”杨梦笛拿出手绢摁在春和的额上,面色不悦。

“你是何人?”

“吏部尚书的公子。”

闻克己大惊,扯着春和跪下。“草民拜见公子。”

春和惶惶然,闻克己让如何做,她就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