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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131)

“我相信你杨少爷也不会看重几十贯、几百贯钱。资本主义财富的最基本积累靠的是什么——垄断!”

杨梦笛却是浅笑。

“你懂我的意思?”

“不懂。”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意思?”

“纪公子说的不少话本少爷都不懂。就像纪公子之前说的——想别人家的娘子,只是肖想,却得不到,初期略有些不悦意,习惯了也就好了。本少爷参与进纪公子的事自然是为了有趣,只望纪公子不要辜负本少爷的期待。”

“当然不会。”

说话间杨慨带着一行人从对面回廊而过。杨梦笛说那一群人都是朝中的权贵。

既然来了,杨慨带着那群人来他们三人吃饭的地方,那群人中有不少人都是纪慎的旧友。他们都知道纪家六少爷分外聪慧,问纪初霖为何不考功名,纪初霖也只能说自己得了一场大病。

众人一阵唏嘘。

一位面露威仪的年老男子走来,杨梦笛介绍说这位是当今太尉李琛。李琛对纪初霖上下打量,频频点头,忽然问他是否成亲。

纪初霖牵着春和的手介绍说这是他的娘子。

“纪慎那么心高气傲,竟然会给小儿子娶一个秀才的女儿。”

“秀才的女儿多好,又听话,又会做饭,温柔体贴,长得还挺好看。”

李琛上下打量春和,不言不语离开。

杨慨赶忙跟上。

送别时,纪初霖在那群人中看见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那是一位中年人的眼睛。

那眼睛是琥珀的颜色,只是那琥珀色的眼眸不像鹿归林那般清透,像是被多人辗转把玩过般浑浊,只有在说起钱财和地位时才会透出光来。

纪初霖问起那个人。

“那是陆隐陆大人,是本少爷家的那位老爷的直属部下。不过本少爷家的那位老爷却对这位下属礼貌不少。”

“为什么?”

杨梦笛用扇掩面,细声道:“因为他岳父和本少爷家的那位大老爷平级,都是从二品。纪伯父在京城的时候是翰林,正三品。本少爷家的老头子常说你爹若是不辞官,怎么也能做个从二品。只可惜你爹相较做官似乎更喜欢在小城里做一个闲散富人。本少爷家的老头子若是有纪伯父一半的自觉,本少爷的日子也不会这样难过。”

纪初霖不出声,只是笑。

他不能彻底理解杨梦笛,却也约略知晓杨梦笛的恼怒。

春和却是不懂。“尚书的公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身份,杨少爷真就这般厌恶?”

“不同人自然有不同的难处,却也说不上谁更苦。”

“我却是不理解杨少爷的苦处。大概是春和见多了因生活困苦而死的人。也或许……如果我是尚书的女儿……那我和相公……”

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说她不过是个秀才的女儿,配不上退隐三品官的儿子。在闻家村尚好,在李家镇也只是被纪家的仆役在背后说三道四。

但在这里却是被明着嫌弃。

杨梦笛看着春和,只是笑道春和这个秀才的女儿倒是比那些富家小姐有趣不少。

“有趣是没用的,重要的是,配得上。”春和抓紧纪初霖的手,仰头看着她,眼中闪动着最深也最真挚的柔情。“别人说我不好,就是说我相公不好。我受得了别人这样说我,但我受不了他们这般说我相公。我想要配得上。”

杨梦笛只是看着,坐在一旁,静得像是一尊雕像。

春和却是轻声询问起他来。

“我还是不太懂,大约只是见得太少。我不懂做尚书大人的孩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苦处,杨少爷你有钱有势,出门前呼后拥,还会写很好的话本。相公当年也有很多苦处,被赶出门,赶去乡下,却依旧得到了人们的赞许。杨少爷,你就真的觉得一切都了无趣味?”

“本少爷大概缺一个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娘子。”

“作为善解人意的娘子的相公。麻烦杨少爷你把这‘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的说辞能稍微收敛一下。”

杨梦笛却又长叹,望着杨慨远去的背影,笑出声来。

“本少爷家有位也算是聪慧的哥哥,初次科考就能中第,得了个第五十八名,照理说这个名次需要等很久才能等到做官的机会,他却偏偏在当年就去了临安上任。当年的第四名却等了三年才得到做官的机会,还被发配去了山野小县,只因他的爹娘都是山野农夫。”

“看不出杨少爷还有些志气。”

“杨商不过说着玩的,纪公子也相信?”杨梦笛倚靠着回廊。“若说这汴京是流金之地,开封府就是豪门王族的家院,本少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尚书的儿子。有权有势的人多了去,没有功名就留任为京官的也不少。豪门望族中又有谁会在乎一个山野农夫的孩子去了个偏远乡下?小娘子问我为何不悦,本少爷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悦。不过是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