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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111)

“没用的东西!”纪慎坐定。

纪初霖跪拜在地,对纪慎磕了几个头。“婚嫁之事既然已经定了,也就没有必要再改。这些年月依靠着父亲我终于勉强学会了生存,以后的日子我想要试着靠自己的力量走走。我算过,这些年月来前后用了父亲六百贯钱,离开前我想再问父亲借六百贯钱,不日后奉还。”

纪慎许久不言,终于摆摆手让纪初霖起来。

“你我父子不必借还。”

“孩儿已经成年,成年了自然不能用父亲的钱。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只能靠着家里白吃白喝好几年勉强生活,但人总得长大——不管在这个时代,还是……”纪初霖苦笑了一下,手紧握成拳。

纪慎长叹:“未想到我儿还颇有些志气。钱我给你。吾儿自当努力。”本已让纪初霖离开,纪慎却又再度将他召回,喝退左右关了门,却是问起小梅的事。

纪初霖不解为何纪慎会可以说起小梅,纪慎又没有去过闻家村。他却还是将案子简单讲了一遍,纪初霖还着重说起闻石头的死。

“我觉得闻石头的死就是因为小梅。”

“吾儿说说。”

纪初霖说起自己的推断,那日春和听见的小梅在灵堂前的道歉,鹿归林说的闻石头死得“清楚明白”。所有细节都在告诉他闻石头死得不明不白。不定还会牵扯出一个大麻烦。

“况且,怎么会有人花几百贯钱买一个普通猎户的命?”

“那吾儿认为,那位小梅是什么身份?”

纪初霖瞥了眼纪慎,不觉得他在同自己说笑,便悄声说道:“妓。”

“为何?”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她说话做事自带媚态,总是无意识地给男人抛媚眼。这个年代说话会无意识勾引男人的女人太少了。而她的神态总让我想到《霸王别姬》里面陈蝶衣的娘给班主下跪的时候……”

“什么?”

“嗯——反正就是像。”

“吾儿倒也算是聪慧。”纪慎品了一口茶,轻声说那个小梅当年是汴梁的第一名.妓。

纪初霖大惊,他至多根据小梅的神态动作揣测她曾是烟花女子,却不想纪慎竟有实证——难道在京城的时候纪慎就认识小梅?

纪慎缓声说道:“当年她叫香月,弹得一手好琵琶,会唱小曲儿,字写得漂亮,还会作诗作画,颇受人喜欢。无数高门贵胄想要见她。最红的时候见一面都要耗费两贯钱,没有百余贯钱根本过不了夜。”

纪初霖不由得挤眉弄眼:“喔,懂了——差不多是李师师那个级别的。那爹你……有没有花百贯钱……”

“胡闹!你爹岂能做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若是在烟花女子身上花那么多钱又如何撑得起现在这个家?!”

“对对对,爹教训的对。”纪初霖赶紧点头哈腰,他却又想到——动机。若那个幕后黑手是当年的恩客,可小梅已经不是香月。若说是为了钱,小梅若是有钱,也不至于嫁给闻家村的猎户。

纪初霖眼睛一亮,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

小梅以前那么有钱,怎么就嫁到闻家村去了?她以前的钱呢?拿去赎身了吗?就算是赎身也不会用光吧?

那个人杀掉闻石头若是跟小梅有关系,怎么不直接杀小梅和鹿归林?为何要杀闻石头?

纪初霖想到了鹿归林那双透亮如琥珀的眼睛。

“爹怎么会刻意提起小梅的事?”

“猜。”

纪初霖思索了许久,问道:“爹你是想要告诉我,汴梁很凶险,千万别去,那里有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总想着怎么弄死人?”

纪慎笑得厉害:“这等无能之人,吾儿竟然这般忌惮。”

“为什么说他无能?”

“派个心腹做成强盗杀人。或是买个烟花女子同那男人共度一宿,做成贪图情.欲而死,不好?还可以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一了百了。那人却非要故作玄虚,难道不是无能?寻来的杀手还未动手就四处宣言将要下手之事,不留意招来官府,难道不是无能?这种无能之人,吾儿不用忌惮。”

“不愧是三品官,老狐狸。”纪初霖忍不住嘟噜。

纪慎狠狠瞪来,纪初霖乖乖闭嘴。

“吾儿这般思前想后却还想去汴梁?”

“正因为不懂才要学习啊。孩儿倒是想到一件事。”纪初霖说当日包拯在现场,小梅知道一切却一言不发。“即是说那个人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对付的。”

“也算动了一些脑筋。”纪慎起身,看着窗外迷蒙的夜色,一声叹息。他说包拯为人正直,若小梅直言相告以包拯的性子自然会为小梅讨取公道。

“官家仁慈,不会放过罪人,但在京城做官的谁没有几个朋友?一个小小的县令,就算赌上全部身家和仕途也无用。包拯不蠢,自然能想到,却不知他是自保,还是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