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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和炮灰私奔了(122)

宁业走过去,正襟一揖。

赵明宣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拜下去。赵明宣道:“我会让他们将牢中收拾得好一些,不让黎国王侯死在牢里。但是放他们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宁业:“如此已经很好了。”

二人在雪中散步。

身后内宦连忙撑伞追上二人。

赵明宣侧头看宁业,见少年睫毛上沾了雪雾,长眉低垂,略有些颓然。宁业素来冷淡,少有温情的时候。如今他这般,已是伤怀之状了。

赵明宣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故为他人所言而失魂?我自将那些传流言的人杖毙,你却也不必这般伤身。”

宁业侧头看他。

宁业忍不住:“其实我也很奇怪,王君为何对我这般好?王君所求什么?”

他半开玩笑般:“我可不愿以身侍君。”

赵明宣停下脚步,侧过脸来看他,观察宁业的神色。

赵明宣笑了。

他淡声:“谁要你侍君了?你不弑君,孤就烧高香了。”

顿一下,赵明宣语气寂寥:“孤不求什么。孤只是觉得你与孤少年时很像——装模作样,其实冷心冷肺,将一切都压在心底,像只小狐狸似的。”

他莞尔,露出些追忆之色:“孤为了当上这个卫王,弑父杀母,失去了很多。现今看到你……便想在你身上补偿些什么。希望你能够不改本心,将孤昔日没有得到的那些,通通得到。”

宁业静静看他,瞳眸清润又幽黑。

看雪落在赵明宣肩上。

赵明宣道:“我也知你放不下黎国。你呀,还小着呢,跟在我身边好好学吧。有朝一日,我可将昔日的黎国作为郡县,送给你让你治理。但这仍是卫国的。只是我甘愿让你去练手而已。你觉得如何?”

宁业睫毛轻轻扬起,他专注地看着赵明宣。

宁业开玩笑一般:“王君对我如此,他日我真的要舍不得杀你了。”

赵明宣爽朗大笑。

他说:“那你就好好收心,留在卫国吧!今日,且随我一起赏雪吧。”

宁业与他并立,道:“冬日第一场雪,王君该与百官、王后一起赏吧。”

赵明宣笑骂他:“那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宁业展眉一笑,跟上赵明宣的步伐。

大雪簌簌,内宦已经追不上,看二人的身形消失在大雪中,被雾笼罩,直至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囿点荏荇扔了4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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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春江水暖, 宁鹿与诸位皇子公主一道踏青, 夜间有一起饮酒作乐。

毕竟她年少, 对这些宴饮之事都分外有兴趣。虽然黎国九公主不与越国皇子联姻了,让诸位皇子颇觉遗憾,但是小公主这般精灵古怪、爱玩爱笑,谁又舍得玩的时候不带她呢?

皇子公主们这般游乐,是越王默许的。越王不光默许,到傍晚的时候,越王还亲自来“与民同乐”。

宁鹿笑盈盈地与诸位皇子公主迎接越王, 她看到越王身畔, 不仅跟随着越国原来的大国师,秋士泽也跟随在侧。比起越国那位大国师, 秋士泽清隽出尘、仙人之神, 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诸位皇子公主便在下方小声讨论:

“是不是秋先生以后就留在我越国了?”

“应该是。黎国亡了,父皇费了很多口舌才留下先生。”

“那太好了!听说秋先生特别厉害,周天子都多次邀请先生前往国都。然而黎国祖先对先生有恩, 先生才留在黎国。这么多年过去,那恩早该报完了。先生留在我越国, 天命所向,我越国日后便前途光明了。”

宁鹿听他们这般说, 心中便极为快乐, 犹如旁人当着她的面夸她的情郎似的。

不过呢,她这个情郎,是见不得明面的。

就算秋士泽许了她三年之期, 在这三年中,秋士泽还是大国师。既然是大国师,为了不引人猜忌,国师便仍是清心寡欲的国师,绝不可和一个小姑娘纠缠不清。

不过没关系,宁鹿还蛮喜欢这种表面没关系、私下浪上天的感觉。

趁着皇子公主们簇拥他们父皇、恭维大国师时,宁鹿提着自己腰间的小酒壶,偷偷喝一口“桃花醉”。

她美得眉眼弯弯时,忽然与国师看过来的冷锐目光对上。对方的目光,直接看向她手中的小酒壶。

宁鹿差点一口水呛出,慌忙地咽下酒,藏好自己的酒壶,再作出一副乖巧无比的样子,对远处那被人围着的国师露齿一笑。

国师仍沉着脸看她。

当是怪她饮酒。

宁鹿当做不知,只趁着旁人不察,她娇娇俏俏地,向他飞了一个漂亮的媚眼。大胆又张扬。

这下国师脸一下子涨红了。

他咳嗽着转移目光,再不敢向宁鹿这边看了。

宁鹿颇觉遗憾。

--

当夜开宴,依然是越王与民同乐。

宁鹿躲了个懒儿,缩到一柱子后的座位。人多眼杂,旁人看不到她,她便能自得其乐,也不会影响旁人。

歌舞声越过水面,寥寥传来。灯火照在水上,水面上船桨与灯海交融。华丽船舱间,帷幔飞扬,隐约可见其中歌女舞女曼妙的身姿。

丝竹管弦声让人心醉。

宁鹿靠着红木柱,一腿曲起,手指按在膝头跟随着乐声打节拍,另一手持着一酒壶。长发过耳,她如此潇洒快活,与旁的那些端庄典雅的公主们一点也不一样。

此时宁鹿唯一的烦心事,是自己手中这酒,到底是该喝还是不该喝。

她还蛮喜欢喝酒的……然而国师不喜欢她喝。

如今酒壶在手,闻到其中芬芳,小公主的心都随着醉倒了。她耸耸鼻子,心想我就喝一口,国师大人今晚和越王在一起,他不会发现的。

这般一想,心中放松,宁鹿就要把酒壶拿到口边了。

她正要喝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宁鹿镇定地,回头讶道:“国师大人,你不是与越王在一起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国师目光幽幽地看着这个抱着酒壶不撒手的小酒鬼。

他纳闷:没来越国前,也没发现小公主爱喝酒啊。

当然,也许是那时候在逃亡,条件不好,没法给小公主提供美酒。

国师道:“越王与其他人谈事,我推脱身体不适,便出来了。”

宁鹿诧异:“那你来这里,没被人发现?”

国师莞尔一笑:“小公主找的躲懒的地儿这般隐秘,谁能发现?”

宁鹿心想:他怼我!

他又怼我!

我还是不是他最宠爱的小公主了!

明面上,宁鹿只是装作听不出他的言外意,她嘿嘿笑了一声。

国师见她这脸皮厚、般不上道,又好气又好笑,盯着她抱在怀里舍不得放的酒壶,问:“你还要喝酒?”

宁鹿装傻:“不喝呀。”

国师要再说话,宁鹿抢先:“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国师回答:“脸。”

宁鹿本不是在问他,而是自问自答,所以她几乎与国师在同时开口:“脾气。”

异口同声地回答之后,二人诧异之下,同时沉默。

国师:“……”

宁鹿:“……”

二人对望,两脸懵逼。

国师心想:我竟然猜错了?

宁鹿则想:他居然对他的脸那么自信?

宁鹿心理素质极佳。

她镇定道:“我是说我喜欢国师你这么温和的好脾气。”

国师含笑:“那你看错我了,我脾气并不温和。我只是身体差,生不起气而已。”

宁鹿:“……”

国师俯身,从她手里拿过酒壶。

宁鹿:“哎……”

“噗通”一声,她眼睁睁看着国师将她的酒壶扔进了水里。宁鹿一下子呆住,她俯身没捞起她的酒壶,酒壶已经沿着水面飘远。宁鹿一下子回身仰头,瞪视着国师。

国师在她这般瞪视下,略微愣一下,回到道:“你应该已经喝了不少了,不宜再饮酒了。”

他与她对视,毫不退让。

宁鹿气恼:“你又不是我爹不是我娘也不是我哥,你凭什么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