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同人)英雄失格(209)

“这就对了,修治君。”她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是爱你的。”

……

阿重的病症减轻了。

除了还有些咳嗽之外,身体基本大好,但为防止唾沫横飞她戴了一副医用口罩。

阿重与夫人的关系不大好,两人一是生了津岛修治的人,另一是实际教养他的人,若用现代的关系可用生母与养母来形容,生母与养母之间偶尔会生出的间隙与龃龉她们大概都有,想要独占孩子,想要他成为自己一个人的,若把胸膛扒开起底隐秘的心思,多少会有类似的想法。

她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津岛修治才从夫人那里出来,她就匆匆赶到门口守着,看见孩子的身影,僭越地将他一把揽入怀中,周围没有什么人,就算是看见了他们也归于阿重的管理下,万万不敢打小报告。

津岛修治只感觉自己陷入了温暖的怀抱中,阿重的年龄与母亲相似,不过三十未至,但看人却很具有母性,她手掌心的肉保养得当,很是柔软,骨节却粗大,在固定部位还有看到厚茧。为了保暖她穿了厚厚的衣服,即使隔着那些津岛修治也能闻到女性特有的幽香。

阿重没有说话,只是以母子会有的亲密姿态静静站了一会儿,最后才说:“都过去了。”她又重复一遍,“都过去了。”

“其实——”津岛修治开口说,“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管家先生是在睡梦中走的,十分安详,他本来就步入老年,该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确定,早几天玩几天也没有太大区别。”他强调说,“比起担心这个,阿重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我更担心你的身体,之前说要带我去陆奥钓螃蟹,要是身体再不好起来,就要错过海蟹最美味的时段了。”他几乎是用撒娇的口吻说,“真的好想吃螃蟹啊。”

听见津岛修治的话,阿重几乎要落下泪来,她鼻子特别酸。

“放心吧。”阿重说,“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不需要。]

[不行。]

“说什么保护部保护的,根本没什么人要伤害我啊。”津岛修治笑说,“如果希望我过得很好,阿重只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只要有你这样美丽的女士在我身边,还有什么不幸福的?”

(98%)

……

(100%)

津岛家很大,房屋更多,具体算来大概有九十九间半房,这数字大概具有某种寓意,不过流传到现在也没人在意这个。

家里的人也多,除了主人以外就是仆人,人却远远没有九十九个那么多,更何况绝大多数人都集中在主宅,偏院少有人问津。

津岛修治对家里很熟悉,他耳聪目明又具有非同一般的智慧,仅是想要避人耳目太容易了,他闪进小院落绕过一片竹林,这里有栋小宅子,那有四间房与一厕所,津岛修治走进去,还不忘记把门反锁,随即蹲下来,对着马桶呕吐,几乎把肠子都要呕出来。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他经常在想,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死了又有什么意义,活在世界上本来就是很艰难的事情,从这点来看所有还在活动的坚持着的人都是值得佩服的,但是死?他又暂时不太能,有那么多人说爱着他,人想要死去必须没有人跟他说“你能活下去”才行,津岛修治是这样想的。

他活在大宅里,对谁都要露出笑脸,嘲讽的话在肠子里转了好几圈,却不知道对谁说出来,仆人都躲开他,觉得他是灾厄的化身,剩下在他身边的人又说爱他,以前还能对教授讲些无关紧要的嘲讽事,对管家露出死人样的脸,现在就连他们也不在了。

他活得很压抑。

据说有很多人爱他,但他一点儿都不愉快。

“砰砰砰——”

“砰砰砰——”

有人在敲门。

他听见了挺耳熟的声音,具体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里面有人吗?我有点着急。”

津岛修治把恶心的东西冲下去,回头又摆出一副波澜不惊却带点儿笑的脸应:“马上。”

他打开门,却发现屋外一个人都没有。

……

惠子小姐相当不喜欢太宰治。

眼前这男人,据说是有真材实料的,但你只要看他没骨头窝在靠背椅里的模样,就不得不产生疑问:明明是小白脸似的男人,真的能帮我解决问题吗?

偏生他还十分浪荡,穿和服的女服务员用托盘装了饮品上来,他还恨不得抓着人家的手撒娇:“这是我喝过最美味的咖啡,橘酱调配的时候是有什么秘方吗?”

青森这种乡下地方,就算是年轻女孩儿都很羞涩,然而在短短几天之内,太宰治就把咖啡馆的橘小姐惹毛了,对方直接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说:“并没有,只是普通咖啡机磨出来的咖啡而已。”橘小姐的表情有点恐怖,“请不要打扰我工作太宰先生,以及在喝完这杯之后,麻烦你把前几天赊账的钱补上,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太宰先生,不要把自己当作半大少年扮嫩。”她留下最后的穿心一击,“你一点都不可爱。”

[赊账?这个年代?开玩笑的吧!]惠子把不信任写在脸上,看向太宰治的眼神十分惊恐,手已经下意识摸在兜内的手机上,随时就要把它掏出来拨打警察电话。

她认为自己很有可能受到了欺诈。

“等等等等。”太宰治伸出手向下压,作安抚状说,“稍微信任我一点吧惠子酱,之前就说过了,我可不是什么骗子,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了。”

“请叫我惠子小姐。”她一脸麻木地说。

[水落石出?开什么玩笑,你才调查了几天,完整的两天四十八小时有吗?现在告诉我你什么都知道了反而更加可疑吧?而且惠子酱是什么称呼,呕。]她已经在心里吐槽了个底朝天。

“不过,最后还要求证一件事。”太宰治说,“惠子酱的母亲这几天都卧病在床对吧。”他说,“能让我稍微探望下那位女士吗?”

……

“我回来了,妈妈。”惠子关上门,手在玄关的墙上摸索一阵,打开灯。

门内传来三两声轻微的回应,耳朵再好的人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惠子小姐的母亲,姑且称之为华女士吧,她现在的身体非常不好,连大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有找医生检查吗?”太宰治问。

“检查了,并没有找到具体原因,只说是抵抗力下降引起了一些换季特有的并发症。”惠子说,“他讲很有可能是母亲悲伤过度导致的,人在经历了剧烈的精神波动后经常会这样。”

太宰治不置可否。

“妈妈,我带朋友回来了。”惠子尽量避重就轻说,“他要来看望一下您。”说完之后又小声对太宰道,“你小心一点不要吓到妈妈。”她讲,“医生说她神经受压迫,视力在短时间内下降不少,当然理论上只要度过这段时间把身体养好就是可恢复的。”

“她可能看不太清你的样子。”

“明白了。”太宰挥挥手说,“放心吧,惠子酱。”

“都说要叫我惠子小姐。”她几乎是有点无力地更正。

女人瘦瘦小小的,躺在床上,她没有睡着,惠子走进房间时还发出了一声梦呓似的声音:“你回来了,惠子。”

“我回来了,妈妈。”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她说,“我梦见善壬先生了,他跟静水小姐站在一起,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靠近他们身后,腰间别了把刀。”

“只是梦,妈妈。”惠子说,“不用太担心。”

昨天、前天,妈妈都说了类似的梦,静水小姐与带刀的女人一定会出现。

梦已经做几天了。

“失礼了。”太宰却对这话题很感兴趣似的,“那带刀的女人什么样,夫人你记得吗?”

“啊,您是惠子的朋友。”她似乎觉得自己躺着很失礼,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惠子阻止了,“没关系的,妈妈。”她说,“您就不要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