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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150)

举止言谈倒不惹人讨厌,但赵元吉仍觉着失望。

赵世禛本就生了一副好样貌,可以说是几个皇子之中最为出色的,堪称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他一把年纪了也没有个侍妾跟娈宠,突然间心系一人,以他的眼光,那人自然也是万里挑一,尤其那居然是个男子……

所以赵元吉对阑珊满怀期待,很想看看是如何倾国倾城、天上地下都难寻的人,才会打动赵世禛的心。

如今一看,心凉大半。

赵元吉不禁觉着,荣王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不近娈宠,整个人有些憋坏了,导致眼光也出现了问题。

太子殿下寻思的时候,阑珊回答方秀异道:“是在南边……突然间就有些痒热,起了这些,大夫说让静养,怕过给人。”

“什么?”方秀异本来想靠近了细看看,听了这话,重又弹开。他吃惊而恐惧地看着阑珊:“你这个、还能传染的吗?”

阑珊轻声道:“我自然不想的,只是大夫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也不清楚了。”

赵元吉也皱了眉,他瞪向赵世禛:这老五是要牡丹花下死吗?

荣王殿下心知肚明,见阑珊竟公然的拿这个出来恐吓人,他心中倒有几分笑意,却并不去立刻戳破她,只道:“太子殿下放心,我方才细细看过,应该是无碍的。”

赵元吉却有些坐立不安了,就算有一点可能,他也不想沾染。

“算了,横竖今儿已经见过了,也没别的事,我便先回去了。”赵元吉不再细看阑珊,只望着赵世禛道:“至于你,如今你的禁足已经解了,你也该出去干点正经事了,不要整天窝在王府里!”

虽是训斥,实则是意有所指。

赵世禛起身应承。

赵元吉瞥了阑珊一眼,又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你跟我来。”

阑珊躬身:“恭送太子殿下。”

荣王临去时候看向阑珊,低低道:“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阑珊半伏身,动也不动,隔得这么近,不至于听不见,只是假装。

赵世禛知道她仗着太子在这里,见状偏伸手过去,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下,这才若无其事地跟着赵元吉出门了。

两个人离了院落,太子起初还忍着,又走了半晌才道:“老五,你是哪里想不开?你要是喜欢漂亮的男孩子,你跟我说声,要多少都给你送过来,何必只管冲着这舒阑珊?我瞧着他也没什么出奇的!”

方秀异也在旁嘟着嘴:他以前见过阑珊,知道并不似今日这样,不过今日这样却正合他的心意,此刻听太子训斥荣王,更是高兴,恨不得太子就把他们两人分开。

赵世禛道:“是,她是没什么出奇。”

太子着急:“没什么出奇你还当个宝似的?”

赵世禛笑道:“太子哥哥权当我……就喜欢这样儿的罢了。”

“你、你还敢说,”赵元吉皱着眉,“你这是自降身份知不知道!”

赵世禛仍是带着笑:“我从来没别的所好,就这么一点儿,太子哥哥且姑息我吧。”

赵元吉皱眉咬牙,思来想去:“别的倒也罢了,那他的脸……”

“别听她危言耸听的,”赵世禛见他居然当了真,便笑说:“不过是因为水土不服罢了,过两天自然就好了,不会过给人的。”

“真的不会过给人?”

“我以性命担保如何?”

赵元吉看着赵世禛笑吟吟的样子,想破了脑袋也不懂他为什么会看上那么一个人。只是也知道他性子顽固,横竖话说到这地步,倒也罢了。

太子赵元吉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你注意些分寸。另外,你禁足的这阵子,元斐病了,已经十多天了还没好转。你有空进宫看看他吧。”

赵元斐是六皇子,他的母妃早亡,因年幼,便给皇后养在膝下。

赵世禛问道:“是什么病?”

“起初是风寒,本以为好了,谁知越发严重。”赵元吉皱眉。

“那我明儿进宫。”赵世禛答应着,一路送了赵元吉出门。

等太子殿下车驾离开后,赵世禛这才回身进府。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我弟发起春来真不一般啊~小赵:我已经很含蓄咯

阑珊:你这禽兽!

小赵:怕你没见过真正的内个啥~

第73章

赵世禛回到府内,却见飞雪跟西窗都不见人影,推开厅门,才发现西窗居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心中一惊,难道是有人敢在王府动手?疾步上前才要俯身查看,突然间觉着异样。

赵世禛盯着地上的西窗,渐渐地变了眼神。

他回身往椅子上坐下,目光掠过桌上放着的那一个茶杯盏,认得是方才他跟阑珊讨要礼物,她给自己放在掌心的。

嘴角不由多了一抹笑意,赵世禛淡淡道:“虽然开了春,地上还是挺凉的,你打算躺多久?”

话音刚落,地上的西窗动了动,鬼鬼祟祟地睁开双眼。

赵世禛喝道:“你还不给我滚起来!”

西窗一个激灵,神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主子!”他讪讪地垂着双手站在旁边。

赵世禛道:“人呢?”

西窗嘀嘀咕咕地说道:“小舒子、咳,是舒丞已经走了……”大概是知道这句无法交代,他忙又补充道:“他说家里有急事!”

赵世禛举着那个茶杯看来看去:“所以你拦不住人,就在这里装死?”

西窗缩着肩头小声说道:“我、我怕主子生我的气……”

赵世禛举起那茶杯作势欲摔,西窗吓得抱住头跪在地上:“主子饶命!”

“你还知道求饶!连个人都看不住!”赵世禛盯着他,却并没有真的把茶杯丢了过去。

毕竟以他的手劲,这一下子就算不着意用力,也够西窗去半条命的了。

西窗抱着头,偷偷从胳膊肘的缝隙里看赵世禛,大概是琢磨出主子并不会真的弄死他,西窗才哭唧唧地说道:“我本是要他留下来吃饭的,他哭哭啼啼的说什么他娘子担心,什么小孩子也巴望着之类,还说改天会再来给主子正经请安,我听了这个才放他去了的。”

赵世禛听着“娘子、孩子”之类,眉头蹙起,听到“正经请安”,才哼地笑了声:“是吗,说了什么时候来吗?”

西窗到底还有点机灵,福至心灵地叫道:“休沐!他说是等休沐的时候就来!”

本朝官员们的休沐期是五天一休,时候倒也不算很长。

赵世禛哼道:“那你给我看好了,到时候人要不来,就唯你是问。出去吧,吃力扒外的东西,看了你就气!”

西窗抱着头,连滚带爬地从内堂跑了出来,一直跑到院外才叹了口气:“又是我来背这口黑锅,小舒子真是个惹祸精!算了,少不得我抽个空去告诉他,叫他好歹在休沐的时候过来一趟,免得主子又拿我开刀。”

他打定了主意,抓了抓头,忽地又想起来:“之前主子把小舒子留在房内是干什么呢……”

耳畔又响起那声令人心颤的低吟,西窗咕咚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往下想。

阑珊是央求飞雪领着自己把王府的侧门跑了的。

幸而赵世禛离开的时候没有命飞雪强留她,飞雪见她急得跟无头苍蝇似的,只好舍命陪她了。

两人出了王府,飞雪说道:“咱们这一走,撇下西窗,不知道王爷怎么收拾他呢。”

她说了这句,见阑珊呆呆怔怔的似有担忧之意,才又笑道:“不过不要紧,幸而那小子皮厚,又油滑,王爷也未必真下手惩治他。”

阑珊才又松了口气:“飞雪……小叶,多谢你啦。”

飞雪无奈地看着她:“谢我做什么?我倒是宁肯不要你这些谢,你要真想谢我,怎么不多听听我说的那些话呢。”

阑珊低下头。

今日她没有戴帽子,也不戴夫子巾,只束着时下男子们流行的网巾,不知道方才在王府内到底是怎么磋磨的,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有些毛躁地探伸出来,额前的网巾也略显得歪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