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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44)

“那你怎么不自己问我?”谢琅问。

谢广的脸一下红了,低下头往小七嘴里塞一块烤豆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谢琅笑着收回视线,“其实我也不知道。但用来炖鸡一定不会出错,也不会很难吃。”

“这倒是个万全的法子。”谢伯文眼中一亮,“跟村里人这样讲,村里人不会买。因为咱们不舍得天天吃鸡。城里人舍得。”

谢琅点头,“是的。哪天阴天下雨,没法卖豆腐,你们就煮豆浆取油皮。”

“昨儿仲武还跟我说,这几天有些闷,像是要下雨。一天两天还好,下个十天半月,我们得挑到城里。”谢伯文想到离长安有四十里,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听你这样讲,我们也不用犯愁了。”

谢琅:“那就跟酒肆说,你们在家做别的,等天晴了就给他们送过去。”

“那我明儿拿去城里问问。”谢伯文见笋烤焦了,就夹起来放谢琅盘子里。

谢琅见状,无声地笑了笑。

盘子里的豆腐和笋吃完,谢琅拿回箸,换他烤,换谢伯文吃的时候才说,“吃这个硬豆腐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不知可不可行。”

“三郎尽管说。”谢伯文道。

“你们压豆腐的时候都是弄很多放板子里,如果试试放薄薄一层,压成片。”谢琅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比划一下,“像咱们平时做的面片那么薄,肯定又是一种味道。即便哪天城里人也开始做豆腐,你们也不用担心生意被抢。”

“是的,是的。”谢伯文越想越觉得谢琅的主意甚好,“三郎,你――”

谢琅连连抬起手:“谢就不用说了。哪天我找你帮忙的时候,别装听不见就行了。”

“不可能。”谢伯文连忙说。

谢琅:“那就等下雨的时候试试。不过,你得给我留一些油皮和一板薄豆腐。”

听到“一板”,谢伯文就知道他不是自己吃,“送给那个王公子?”

“是的。他给我的那些布,足够买下你家一年的豆腐。”谢琅道,“人家有心是人家好,我不能当成理所应当。”

谢伯文点头:“对。有来有往才能一直处下去。”

“是呀。”谢琅笑着顺嘴说,“也不知那个王公子现在在做什么。”

刘彻盯着御案上的东西,怀疑自己眼花了。揉揉眼角,再次看过去,东西没变,就看向卫青,“这个是谢三郎送你的?”

“是的。”卫青低着头说。

刘彻抓起来朝他丢去,“朕哪里需要?!”

“皇上日理万机,日夜操劳,现在不需要,以后也需要。”卫青说着,弯腰捡起来。

刘彻霍然起身,“放下!”

“三郎的一片心

意。”卫青道。

刘彻张嘴就想骂,忽然记起他是天子,是九五至尊,不是乡野小子谢琅,“那个混账东西!还有你――”

“皇上说微臣反复无常。”卫青提醒他。

刘彻噎了一下,指着他,“朕现在就给你挑几个人,把谢三郎给朕绑来。”

“皇上息怒。”玩笑不能开太过,否则真会连累谢琅。卫青把东西包好,“收到此物那天,微臣就想叫仆人丢掉。不巧被母亲撞见,逼得微臣不得不收起来。

“母亲担心微臣背着她偷偷丢掉,隔几天就查看一次。微臣用不着,又不敢随意丢弃,不知如何是好,皇上提起时,微臣才敢那样讲。现在母亲知道此物在宫中,微臣也无需担心母亲给微臣用。”

刘彻心中怒气顿消,“原来是想利用朕帮你处置这东西。不对,你母亲三两天查看一次?”

“三郎那个混小子在母亲面前装乖,导致母亲认为三郎品德高尚,有情有义,是个正人君子。”卫青说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这种东西,母亲能藏起来当传家宝。”

刘彻笑喷,“传家宝?你母亲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仲卿为何不说实话?”

“实话就是谢琅有情有义,品德高尚。微臣送他一点东西,没几天他就送微臣一条鹿腿。”卫青晃一下手里的东西,还有这个,“微臣想跟母亲说他是个小人,也编不出来。”

刘彻想到卫青以前说,谢琅此人无父无母,还收养一个孩子,“他是有点君子之风。”

“还是个坦荡荡的君子。”卫青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微臣知道他故意的,也不好真怪他。”

刘彻笑道:“他就是看出这点,才敢拿此物戏弄于你。”

“微臣也是因为知道皇上不会真生气,才敢说献给皇上。”卫青接道。

刘彻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哑然失笑。

开口想说些什么,注意到卫青的表情,好像他真不会生气似的,刘彻又把话咽回去,“不还击?”

“三郎忙着建房,微臣过去找他,他还得分神招待微臣,微臣于心不忍。”卫青又看一眼手里的东西,“一条鹿腿不足矣抵微臣送给他的布和衣裳。他猎到好东西,还会再送来。微臣已吩咐家奴,再见到三郎,不论如何都要把他留下。”

谢琅摸摸发烫的耳朵,肯定是卫大将军又在骂他。

两个鹿鞭而已,至于这么耿耿于怀么。

“三郎,怎么了?”谢伯文拍怕他。

谢琅摇摇头,“没事。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你也觉得该重新做板子?”谢伯文问。

谢琅点头,“你现在盛豆腐的板子太大,薄豆腐如果很薄,揭掉布的时候一定会揭坏。先做个两尺长,一尺宽的试一下。槽做深点,也能多做几层。”

“你说得对。”谢伯文就想说,你会木匠活,帮我做一个。一想到谢琅忙着做犁和靶,便把话咽回去,转头问谢广,“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回家。你三郎叔还得给虎子做饭。”

谢广本想说还没饱,听到最后一句起身跟他爹回去。

小奶虎还小,谢琅不敢乱喂,依旧给他煮银鱼。

喂饱小奶虎,摸黑和小七洗漱一番,躺在榻上,暗暗祈祷,卫青别来找他。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谢琅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像往常一样打扫干净牛圈、羊圈、鸭圈和鸡窝,就去给他们一家三口做饭。

饭后,谢琅继续做犁。

养蚕里的第五副犁做好,谢琅听到啪嗒啪嗒声,抬头一看,“小七,下雨了,收衣裳了。”

小七松开小奶虎,就去拽衣裳。

谢琅把犁放堂屋里,出来听到扑通一声,循声看去,小孩被衣服绊倒,正挣扎着爬起来。然而,他的衣裳大,小孩越挣扎反而缠的越近,瞬间变成了一个蚕蛹。

谢琅乐不可支,走过去把小孩拎起来,忍着笑问:“疼不疼?”

小孩拍拍衣裳上面的泥土,“脏了。”仰头看着谢琅,一脸自责。

谢琅莫名心酸,“脏了再洗。你没事就行。”连着衣服把他放屋里,就把小老虎往他怀里一塞,“在屋里等着。”

谢琅出去把不能淋雨的东西全收起来,身上的衣服就全淋湿了。

小孩连忙放下小老虎,给谢琅拿面巾。

谢琅接过去,胡乱擦擦脸,换身干净的衣裳,就把小孩的衣裳剥掉,见他没受伤,放心下来,给他穿好就问,“饿不饿?”

“三郎,三郎……”

“谁呀。下雨了也不消停。”

谢琅站起来,想找蓑衣没找到,就勾着头朝外面喊,“门没闩,进来。”

话音落下,大门打开,谢伯文穿着蓑衣走进来。

“伯文哥回来了?”谢琅惊讶道,“我怎么都没听见驴叫。”

谢伯文脱掉蓑衣进屋就说:“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忙着做犁,没注意。”

“什么事这么着急?”谢琅好奇地问。

谢伯文:“我今天跟酒肆的人说了油皮,酒肆同意了,我打算明天就做。可我听小七的大伯和二伯的意思他们也想做。”

“做就做呗。怕我生气?”

谢伯文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是他们非要我问你,说你不同意,他们就不做。他们只做豆腐也行。”

“嗤!”谢琅不屑,“这话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