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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27)

谢琅见他嘴边有一圈白胡子,抬手给他抹掉,“等一下给你做竹笋炖肉。”不经意间看到放在厨房门口的袋子,“我大伯母和大姐回来了?”

“对!院里人多就没进来。我给你拿进来的。”谢建业指一下竹笋说道。

谢琅立刻回屋拿个小陶盆,盛一盆豆腐花递给他,“o她们送去吧。晌午不用做饭了。”

“三郎,三郎,我叫你没听见?”

谢琅想翻白眼,他听见了,也得等他把话说完。

“什么事?”谢琅转向里正。

里正眼里只有陶罐里的豆腐花,没发现谢琅神色不佳,“我叔牙不好,这东西适合他。你跟我说说怎么做的,我回去就做。”

谢琅又想翻白眼,他还以为里正对黄豆过敏。

“谢广会,让他教你。”谢琅随即对大家说,“你们的碗给我,大家分了喝掉,我做竹笋炖猪肉。”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谢琅。

谢琅不明所以,“你们,不喜欢喝?还是担心喝了肚子胀?”

“他们没想到你做这个是给大家喝的。”谢广的爹开口说。

谢琅笑了:“我昨天不是跟你们说了,明儿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么。再说豆子又不贵,我就算小气,这个还是舍得的。”

“你还知道自己小气?”里正不禁看向他,“我还以为你小子不知道呢。”

谢琅:“小气是你们说的。我不认。我是会过日子。”停顿一下,“我若不会过,敢用青砖建房?”

不敢!

整个养蚕里,也只有谢琅舍得用青砖盖灶房。

里正无法反驳,干脆又给自己盛一碗,而盛豆花的气势,像是要把谢琅家的豆腐花喝光一样。

谢琅不想跟他吵吵,干脆装作没看见,转向谢广的爹,“你磨半天豆浆不喝点?”

“谢广回家拿碗去了。”谢广的爹笑道。

谢琅再次催泥瓦匠人把他们带的碗拿出来,很是不好意思的泥瓦匠人这才把碗递给谢琅。

两盆豆浆去掉豆渣和浮沫,又变成豆花,就少了许多。谢琅担心人多不够分,一人盛半碗尝尝味儿,还是有人没分到。

谢琅不等没喝到的人开口,就说:“怕你们不喜欢,我没敢做太多。明天多做点。若想让家里人也尝尝,就问谢广,他会做。不过有一点得记住,不能放太多盐卤,否则会上吐下泻。”

“这也是那个教你豆浆的人说的?”里正顺嘴问。

谢琅脸不红心不跳,认真说:“对。他说这东西是淮南王炼丹的时候炼出来的。第一次没事,第二次东西放多了,就吃坏肚子了。”

“那得多少合适?”谢广开口问。

谢琅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没打算今天做豆腐。豆花稠一些稀一点都可以喝。你们想做豆腐,还得自己慢慢试。对了,喝完这个不胀吧?”

里正喝两碗,听到谢琅的话摸摸肚子,惊讶道:“一点也不涨。早年我吃一碗豆子都胀的难受。这东西真不错。”

“那当然。这东西可是我做出来的。”谢琅趁机接道。

里正嗤一声,“你当我老糊涂?你刚说过的话我也能忘。这是淮南王做的。”

“我三爷做的。”小七冷不丁开口道。

里正吓一跳,循声找到小孩,就看小孩怒瞪着他,小手抓住谢琅的衣角。

“这话是你三爷说的,不是我。”里正道。

谢琅抱起小孩,“您喝的是我做的。”

里正就想反驳,看到手里的碗,“是你做的,也是跟淮南王学的。”

“那您跟谁学的?”谢琅笑着问。

里正张口结舌,“……谢广!”

“可我是跟三郎叔学的。”谢广道。

里正噎住,看到谢广的爹,“谢伯文,管管你儿子!”

谢广的爹谢伯文笑道,“谢广,别瞎说实话。”

此言一出,众人笑喷。

里正气得指着谢广的爹,又指了指谢广,“你们,还有你,谢三郎,你们给我等着!”

“等着您派活种竹子还是挖沟?”谢琅问。

里正下意识说:“都不是。”

“那您老打算何时种竹子挖沟?”谢琅提醒他,“再过些日子,桑树叶长出来,竹子老了,再移栽就不好成活了。依我看您老还是回去想想怎么安排吧。”

里正看向他,“想赶我走?想得美。我今天还就不走了。”

“不走行。”谢建业担心再叨叨下去无法收场,就拽着里正的胳膊,“来看看牛圈该怎么建。”

里正脱口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实则谢琅都跟谢建业说好了。

院墙九尺高,牛圈南墙和北墙西端一丈高,东端九尺,这样一来房顶就是西高东低,下雨时水就会流到墙外。

里正本想说牛圈用不着建这么高,考虑到流水,便同意谢建业的说法,“三郎那小子要把茅房盖在院里,打算盖在哪儿?”

“东南角。茅房门和牛圈、厢房一样朝西。”谢建业指着东南角,“说是宽一丈,进深一丈。”担心里正说太大,就加一句,“包括墙在内。”

里正:“这么大?都快赶上我家灶房了。”

“他想建好一点。”

昨晚俩人聊到这事,谢琅给出的理由是他没爹没娘,还带着个孩子,不把房子修亮堂大气些,将来不好娶妻。

“娶妻”二字让谢建业准备的大段说辞咽了回去。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有媒人给他闺女找个没爹没娘,带着一个孩子的男人,那男人有房有地,还有几十贯钱,他也不同意。更何况谢琅建好房,就没什么钱了。

谢建业把这番话说给里正听,里正无话可说,抓一把草木灰画好线,发现茅房和牛圈中间还空有一丈五,“这里可以搭个鸡圈和鸭圈。”

谢建业抬腿用脚量一下,就把谢琅喊过去。

两人说话声音大,谢琅早听见了,到跟前就说,“我打算在茅房北墙外种一排竹子挡住茅房。免得风一吹,茅房里的臭味吹到北边的堂屋里。竹子种好还有空,就种些青菜和葱。”

谢建业不禁问:“鸡圈和鸭圈还搁西边?”

谢琅点头,“西边再盖两间房,一间打铁,一间做木匠活。然后再盖个宽一丈,进深一丈五的羊圈和猪圈。剩下那点地就搭鸡窝和鸭窝。”

里正和谢建业想象一下,俩人都忍不住说,“你家院子看着长,全盖好,西边连这么一点空地都没了。”指着茅房和牛圈当中的位子。

“我知道。可是不养羊和猪,指望地里那点粮食,一见到头存不了几个钱。”谢琅道。

谢建业:“那就别盖猪圈。猪肉便宜,全盖成羊圈。”

谢琅想说,留过年的时候杀了吃。随即一想山上野猪多的都成祸患,“大伯说得对。那就把羊圈宽改成一丈五。鸭圈和鸡圈弄大一点,多养些鸡和鸭。在屋后那片空地上种菜。”

“可以。”谢建业笑着点一下头,就看向谢琅,“三郎真长大了。”

谢琅叹气道:“不长大不行啊。”

谢建业和里正顿时沉默下来。

下午,谢琅把耙做好,村里人也知道一个耙需要多少铁。里正见谢琅家有铁,就让谢琅用他家的铁给他做个耙。

谢琅答应下来,当天下午并没有给他做,而是泡豆子,又去山上挖笋。

翌日清晨,谢琅在山上撒了许多玉米粒、棉花籽和红薯,拎着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走到村东头,就闻到豆浆的味道。而这个味道一直持续到他家门口。

到家扔下兔子和野鸡,谢琅去堂屋叫醒小七,“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豆腐花。”小孩伸出小手揉揉眼,奶声奶气道。

谢琅给小孩穿戴齐整,洗漱一番就冲隔壁喊,“谢广,给我盛两碗豆花。我们早上不做饭了。”

小孩瞬间清醒,睁大眼睛看着谢琅。

“不是只有你三爷一人会,咱们村的人都学会做豆花了。”谢琅笑着说。

谢广端着盆出来就听到这句,“对的。三郎叔,我娘做多了,不够喝我再去给你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