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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20)

“对!三郎叔说麦子种下去,就不用担心鸟吃,也不用担心下雨的时候会被雨冲走。”谢广道,“像咱们用锄头和铁齿耙弄的土地,就没法像现在这样种小麦。”

谢春娥接道,“因为泥块太大。现在泥土碎的跟沙一样,就不用担心竹子被塞住了。”

“不是塞住,是担心挡住竹子前行。”谢广见众人不明白,就把他那个背篓拿给众人看,指着上面细长的竹竿,“插土里的这边前长后短。前面把泥土拨开,麦粒顺着里面的孔掉下来,后面短,不会挡着泥土,泥土就会盖到麦粒上面。

“若泥块太大,就算把泥拨开了,它再滚回来压在麦粒上,麦粒也无法破土而出。这东西还有一个好处,想种密一点,就走慢一点,想种稀一点,就走快一点。假如走到最慢还嫌苗稀,就可以把里面的孔搞大一点。”

谢春娥仔细看看竹竿,只有最底下那层竹节没打穿,打了一个很小的空,“对啊。”随即就找谢琅,正巧谢琅转过身,冲众人笑笑,大声问,“看明白了没?”

“看明白了。”谢广道,“三郎叔,快回来吧。”

谢琅:“不行。背篓里还有麦粒。”说着用力按住竹竿,竹竿的尖头深入泥土中,谢琅慢慢前行,到地头上就说,“谢广,快帮我看看背篓里还有多少小麦。”

比谢琅小两岁,矮许多的谢广踮起脚,“还有一点。”

谢琅往旁边走半尺,又往回走一段,听不见麦粒哗啦啦的声音了,才停下来把竹楼放地上。免得继续播种的时候,还得翻开土看看种到哪儿了。

随后走到地头上,就问众人,“现在还觉得我做犁和耙是为了赚大家伙的钱?”

“谁说你想赚大家伙的钱了?”开口说话的人胡乱指别人,“是你说的?还是你觉得三郎想赚咱们的钱?”

“不是我。”

“我没有。”

“别胡说。”

谢琅嗤一声,“行了,少相互推卸。”转向里正,“谢广一家三口种二十亩小麦不现实。但我们可以种二十亩黍。”长安百姓种的黍就是糜子,可以磨成面,做黄面馍馍,“那东西秆结实,不遇上大风大雨都不用怕。天晴了收上来放屋十天半个月再打也没事。不像小麦,堆在一起三天不脱壳就会发霉。”

里正仔细想想,“可以是可以。”指着大路对面的五六十亩荒地,“除了你爹娘收拾的那一块,其他地里都是石子,有你做的犁和耙也不好收拾。”

谢三郎家的房子和麦地在路东边,其实路西面还有他家六亩地。

早年三郎的爹把房子建在这边,就是因为离地比较近。后来三郎的爹娶了三郎的娘,两口子没事就收拾路西边的荒地。一开始种高粱。地养好了,石头没了,才种黍,也就是糜子。

糜子比小麦晚,耐旱易成活,谢琅也就没管那块地。

里正提到,谢琅下意识回想关于那块地的记忆,“里面没大石头?”

“好像没有。”里正也不清楚。

谢琅:“那就好办。有了我的犁和耙,比如谢广家,他爹犁地耙地,他和他娘闲下来,就可以捡石头。第二天一家三口再捡一天,再用耙过一遍,就可以用这个背篓播种了。”停顿一下,容里正消化消化才问,“您老说是不是?”

里正点头,“是的。”随即看向大家,“你们觉得呢?”

“我们觉得可以。可是地里那么多小石头,会不会把犁和耙弄坏?”

里正看向谢琅。

谢琅摇头:“不会坏。你们用了大半天,没发现我的犁头很厚,耙上面的铁钉很粗?”

谢广他爹连忙说:“谢广,把耙扛过来。”

谢广把耕耙翻过来,众人看过去,上面的铁齿都是四四方方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铁片。

“牛又走不快,真有特别大的石头,没到跟前你们自己就能看见。”谢琅道,“看到那么大石头还往上撞,犁头坏了也活该。”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微妙。

里正不禁皱眉,“你小子现在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好听你们听吗?”谢琅反问。

众人噎住了。

谢春娥却忍不住开口,“三郎叔,照你这样说,也不能给我做耙了。若是被山黄里的人学去……”后果有点吓人。

众人听出她潜意思,齐刷刷转向谢琅,都希望他拒绝。

谢琅想笑,“你们以为看一眼就能做出来?”

“难道不是?”里正问。

谢琅:“我的犁头和耙齿拿下来都能当兵器。兵器懂吗?”

“就你懂!”里正瞪着他道。

谢琅点头,“比您老懂。”

里正扬起巴掌:“你小子——”

“爹,爹,正事当紧。既然山黄里的人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那回头就让三郎给春娥做个耙,咱们继续说荒地。”里正的大儿子连忙抱住他爹的胳膊。

谢琅往后退两步,离他远点,免得老头儿出其不意给他一巴掌,“咱们村有几头牛?”

“算上你我两家的有六头。”里正大儿子道。

谢琅:“等雨下下来,六头牛同时下地,一天能不能犁好?”

“你若能做出五架犁,算是你家的,一天足够了。”谢广的爹说。

谢琅笑着说:“你们不掏钱买,我是不会做的。”

第16章 小奶虎暴露

谢广的爹噎住。

其他人也无语了。

“我买!”里正没好气道,“另外四家有牛的,我替他们做主,买你的犁。”

谢琅笑道,“那回头犁好了,有牛的一家分五亩。我家的那份给我大伯。其他帮忙犁地的人平分,大家觉得怎么样?”

去掉三十亩,还有二十多亩,哪怕一家分一亩地,这一亩也是白捡的。

众人眼中一亮,纷纷看向里正,让他表态。

里正看向谢琅。

谢琅笑道:“你们先别高兴太早。犁地用我家的牛,耙地别想。不过耙可以给大家用。用坏了也不用你们赔,但以后别想再用我的东西。”

“我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不知谁说一句。

谢琅也不生气,“你们知道就好。找我做犁和耙的时候,别想让我给你们便宜点。对了,拿什么样铁,我就给你们做什么样的犁。”

“这话怎么说?”里正忙问。

谢琅伸出两个拳头,“比如两块这么大的铁,好铁能做一个犁头,差的连半个都做不了,那我只能给你们做个调羹那么大的犁喽。”

此言一出,众人忍俊不已。

里正虚点点他,“都没你心眼多。”

“随我爹娘。”谢琅道。

里正噎住。

众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谢琅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东边和南边的荒地就不管了?”谢广忍不住开口。

众人往东南方向看。

那边有四十多亩荒地,其中一半地质不错,地里也没石块,可不论种什么,都会被山上的野猪祸害,村里人虽然想起来就觉得可惜,也没人敢再种东西。

里正便问谢琅,“你怎么看?”

“我确实有个主意,就怕你们觉得没必要。”谢琅道。

里正:“说说看。”

渭河位于养蚕里正西方,里正虽是古人,也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挖沟的时候就让村里人从东南方往西挖,直直地挖到渭河边。

山脚下是荒地,挖沟的时候山脚下那段就没挖。谢琅便说,“咱们再往东南挖一里,用竹子把山上的水引下来,一来挡住部分野猪,二来咱们可以在里面养些鱼,谁病了不舒服了,也不用去渭河抓鱼。两全其美。”

“这也是个主意。”里正仔细想想,“渭河的水被山黄里的人喝干了,咱们也不用担心没水。可是野猪还能从南边进村。”

养蚕里东南边的山很大,要想把山和土地完全隔开,还得再挖一条东西向的沟。

谢广便问:“还挖沟?”

谢琅摇了摇头,“太麻烦,也没必要。”

“那怎么办?”

谢琅:“好办。还用竹子。”见众人没明白,“那片荒地外围种七八排竹子,用竹林挡住野猪,里面栽上桑树,养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