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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160)

谢琅忍俊不禁,明知故问,“看什么?”

“没,没什么。”东方朔松了一口气,“我以为陛下来了。有什么事您使人吩咐一声就成了,怎么还亲自过来。里面请,里面请。”

四名衙役相视一眼,东方朔这个混不吝,都敢在未央宫撒尿的主儿怎么对谢三郎如此恭敬?难道谢三郎真是陛下的好友。

“我家除了我只有小七,小七不知道路。我不过来,难不成叫虎子来?”谢琅问。

东方朔抖了一下,“当我没说。找曼倩何事?”

“不是我找你,是廷尉府找你。”谢琅让开一步,四名衙役出现在东方朔面前。

东方朔惊讶道,“你和张汤有仇?你们二人怎么会——”

“停!有人告我私下买卖耕牛。我们村的人知道廷尉要抓我,就要跟他们拼命。我为了安抚他们,就说牛卖给你了。”谢琅道,“随我去廷尉府查清楚。我怀疑是我家那些糟心的亲戚干的。”

东方朔不假思索道:“好。等等,要不要我使人去告知卫将军?”

“出征在即,就别去打扰仲卿了。”谢琅道,“走吧。”

东方朔抬起脚,“那,陛下呢?”

“一头牛。”谢琅瞪着他,“你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了?”

东方朔心想,自从去你家一趟,我就成鹌鹑了。何止胆子,整个人都小了。

“一头牛都能惊动廷尉,这事可不小。廷尉乃三公九卿之一。”没容谢琅开口,就命他家仆人拿着他入宫的令牌去面圣。

衙役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说:“没必要。三公子真是冤枉的,我们怎么把三公子请来的,怎么把他送回去。”

“谁不知道你们廷尉府,喜欢先用刑后问案。”东方朔冲仆人使个眼色,“快去!我跟你们走。抓人之前也不弄清楚,他是养蚕里的里长。陛下钦点的。干偷鸡摸狗的事,也不可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倒卖耕牛。”

谢琅气笑了,“东方朔,说谁偷鸡摸狗?”

“我,我,说我。”东方朔连忙做个请的手势。

谢琅瞥他一眼,“我明天就搬城里跟你做邻居。”

东方朔脸色骤变,腿肚子转筋,双膝发软,“我错了,三公子。”

谢琅哼一声,转身往外走。

到廷尉衙门门口,两名衙役拦住谢琅,两名进去通报。

片刻,出来三个人,不看官服,只看三人神态,谢琅都知道位于中间的那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是新上任的廷尉张汤,“草民见过张大人。”

“半日不见,张大人别来无恙。”

东方朔恭恭敬敬行一个同僚之间的礼,说出来的话让张汤眉头紧锁,“他的牛是你买的?”

东方朔笑道:“陛下买的。张大人查吧。对了,陛下亲眼看着牛行小吏把他名下的牛划掉的。”

“你,东方朔!本官在问案。”张汤怒道。

谢琅开口道,“昨日确实划掉了。至于今天为何又出现在草民名下,还得请张大人派人去查。”

“这一点本官自会派人去查。你进去,把昨日卖牛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张汤道。

东方朔抬脚进去。

“东方曼倩!”张汤开口道,“这里是我廷尉府。”

东方朔笑看着他,“不让下官进去?那下官去找陛下。知不知道下官为何喊他三公子?陛下在民间化名孟达,卫青将军是仲卿,他是三郎。”

第97章 博大精深

张汤心中一惊,见东方朔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干脆说,“不知道。没听陛下说过。”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吾也不知道。”

张汤猛然转过身,“陛下?”

“微臣给陛下请安。”东方朔小跑过去。

谢琅走过去,“草民给陛下请安。陛下怎么会从衙门后面过来?”

“从那边近。”刘彻大步往里走,“又是你们村的人?”

谢琅冲张汤点一下头,跟进去就说,“村里的人不敢陷害草民。草民怀疑是小七的母亲。”

刘彻转身坐下,冲旁边努一下嘴。

谢琅坐下。张汤脚步一顿,就看东方朔,真的?

东方朔抬起下巴,当然!虽然陛下不承认。

张汤瞪他一眼,把竹简递给刘彻,“陛下,谢,谢三公子家的牛已经卖了,但牛还在上面。”

“派人查了没?”刘彻瞅一眼就问。

张汤:“微臣立刻派人去查。”到外面就吩咐衙役把经办人全部带过来。

刘彻合上竹简,转向谢琅,“冤有头债有主,小七的母亲心中有气也该找钱小花,为何要陷害你?”

“她的目的是小七。草民怀疑她行此招数是想一箭双雕。”谢琅道。

刘彻摇了摇头,“吾不这样认为。她并不喜欢小七。同那个丈夫和离后,再嫁就有了自己的儿子,完全不需要这样做。”

“陛下,不如等人到了再问三公子。”东方朔小声提醒道。

刘彻猛然转向他,“你不说话吾都忘了。我是孟达,卫青是仲卿,他是三郎。我三人何时结成异性兄弟,吾怎不知?”

“微臣也不知。”东方朔道。

张汤看向他,“我就知道你在胡扯。”

“我胡扯什么?陛下在民间的化名孟达,这点是真的?陛下。”东方朔道,“卫青将军叫仲卿,三郎是三公子的本名,微臣没说错吧?合起来正是孟达、仲卿和三郎。”

张汤噎住。

刘彻说不出话来。

谢琅想笑,“每每听到类似的话,草民都不得不感慨,华夏文字博大精深。陛下,言归正传。”

“三公子,这样说就不仗义了。”东方朔忍不住反驳,“我刚才那样讲都是为了你。”

谢琅歪头看着他,“我说什么了?华夏文字博大精深你不同意,还是不准我同陛下说正事?”

东方朔噎住了。

刘彻忍不住笑了,“终于有一个人能把你堵得有口难言。三郎,先不说谁陷害你。你家的牛好好的,卖它作甚?”

“年龄大了,换了一头驴。”谢琅说着,忽然想到一件事,“这点牲口行的小吏可以作证。”

刘彻:“他都把这个改了,把他带过来也不会承认昨日有见过你。”

“那就用刑。”东方朔道。

张汤冷笑一声,“看来问案先用刑的并不是廷尉府,而是东方大人。”

“我……都清楚了,还需怎么审?”东方朔瞥一眼谢琅,“你怀疑三公子为了省几株文书钱,私下卖的?三公子可不是那样的人。”

刘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问,“三郎是哪样的人?”

“他是连老虎、猴子和狼都敢养的狠人。”东方朔脱口而出。

谢琅不高兴了,“原来我在东方先生眼中是个狠人?”

“我——三公子,我在帮你。哎,不对,你们去抓三公子,没看到他家的猴子、老虎和狼?”东方朔忙转向衙役。

先前四个衙役其中两个去抓办事的小吏,另外两个留在衙门里。听到东方朔的问话就说,“没看见。”

“它们在屋里。”谢琅道。

东方朔指着两人,“你们运气好。刚才说到哪儿,三公子养那三只一个月就要这些钱。”伸出一根手指,“一贯钱。少喂一顿,文书钱就出来了。”说着,转向张汤,“堂堂廷尉,不查就知道抓人。说你们问案先用刑还不高兴。不是三公子心眼多,知道去找我,你们这会儿就给三公子陪葬了。”

“我还没死。”谢琅道,“在你家说我偷鸡摸狗,来到这里说我满肚子心眼,接着就巴不得我一命归西。东方朔,想让我搬到你家隔壁直说便是。我等一下就把你家隔壁的宅子买下来。”

东方朔脸色微变,“没有的事。”

“我没聋。陛下也没聋。”谢琅瞥了他一眼,“被老虎吓晕不丢人。虽然你是第一个。犯不着逮住机会就想找补回来。”

东方朔心中一突,连忙说:“真没有。”

“陛下,人到了。”张汤突然开口道。

刘彻看也没看东方朔,直接对张汤说,“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