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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143)

“说是出大事了。我问仲卿,仲卿说我不懂。我就没问。”谢琅道,“我隐隐听到所有当官的都被叫去皇宫。也不知哪个贵人出事了。”

谢伯文忙问:“不会是陛下吧?”

“不是的。”小七突然开口道。

谢琅吓一跳,“你怎么知道?”瞪着眼睛看着他。

“那,那个人说不是。”小七说完,连忙捂住嘴巴。

谢伯文转向谢琅,“你其实知道?”

“明天或者后天,你们到城里就知道了。”谢琅道,“还没确定的事,我跟你们说,会连累王公子的。”

“连累”两个字出来,谢伯文不敢问了。

翌日,谢伯文一行到城里,得知皇帝正常上朝,宫里也没出什么事,还以为谢琅并不知道,是他们想多了。

七月十四日上午,谢伯文卖了腐竹,正打算往北门去,见城里人都往菜市口的方向去,忍不住拉住一个人问,“出什么事了?”

“皇后被废了。”

谢伯文神色大变,“谁?”

“皇后。”说话的人甩开她,“跟皇后一起作乱的人今天斩首,你不知道?”

谢伯文下意识说:“不知道。”回过神跟着人潮向菜市口跑去。然而,他知道的太晚,等他推着板车赶到,菜市口已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直到犯人的尸体被拉走,谢伯文也没能看清犯人长什么样,只知道有男有女。

到养蚕里谢伯文就去找谢琅。

谢琅正琢磨晌午吃还是不吃。

听到谢伯文喊他,谢琅便对自己说,好事就吃鸡,坏事就吃凉菜。以致于到门口就问,“出什么事了?”

“皇后被废了。”

谢琅下意识问:“哪个皇后?”

“还有哪个?就是窦太主的闺女。好好的皇后不当,弄什么巫蛊。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本来皇帝就嫌她生不出儿子,这下好了。”谢伯文说着,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皇帝嫌她生不出儿子?”

“大家都这么说啊。难道不是?”谢伯文问,“不可能吧。皇帝都二十七了,先皇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临江王都快十岁了,他不着急?”

刘彻急,远远没急到儿子还没影,都不知道哪个夫人能生出皇子,就废后给儿子的母亲腾位子的地步。

谢琅以为凭陈氏是刘彻的表姐这一点,刘彻会冷着她,等过两年卫青立功,卫子夫生下皇长子,刘彻再效仿他爹废薄后,给太子的母亲腾位子……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刘彻啊。

“三郎,想什么呢?”谢伯文推他一下。

谢琅清醒过来,“我担心仲卿和他兄长。前天匆匆把他们喊回去,定是商讨废后一事,也不知仲卿和他兄长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应该不会。王大公子和二公子看起来都是聪明人。”可天家的事谁又能说得准。谢伯文说出来也忍不住担心,“你明天去城里一趟?”

谢琅摇了摇头,“过几天再去吧。这几日城里肯定人人自危,担心被牵扯进去。”

“这么严重?”谢伯文不禁问。

谢琅点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听说过没?”

谢伯文没听说过,但他隐隐知道什么意思,“那你别去了。正好天这么热,一不小心就能晕过去。”

“嗯。月底我再去看看。”谢琅道,“假如他们不过来的话。”顿了顿,“你们这几日去城里送了东西就回来,别在城里闲逛了。”

谢伯文点头,“我知道了。回头跟你大哥二哥说一声。”

“那你快回家吧。”谢琅见他身上都是汗,“多喝凉开水。我听孟达说,人流太多汗,不及时喝水也会头晕。”

“知道了。”谢伯文应一声,就牵着驴回家。

小七使劲把谢琅往屋里拽。

“怎么了?”谢琅好奇地问。

小七仰头望着他,“孟达爷爷怎么了?”

“你孟达爷爷没事。别担心。谁都可能有事,他和仲卿爷爷都不会出事。”一个寿终正寝,一个比谁活的都长,谢琅想到这点,觉得担心刘彻还不如担心自己能活多久,“想吃什么?”

“啊?”朝中大事突然转到吃喝拉撒,小孩没反应过来,直接愣住。

谢琅指着高悬的太阳,“该做饭了。”

“三爷不担心孟达爷爷?”

谢琅:“他没事担心他做什么?”

有道理。

小七立刻说,“我想吃鱼。”

“那咱们就吃鱼。”谢琅指着西边的阴凉地,“去那里等着。屋里热。”

小孩立刻跑过去,“三爷,你也来。”

“知道。”谢琅去江山图里抓两条鳊鱼,洗刷干净用刀把鱼背划开,就端到外面陶瓮里蒸。

小七正长身体,如今每天早上跟他学武,要补钙和蛋白质,谢琅担心他吃了馒头就不吃鱼,干脆也没热馒头。

一大一小干掉两条鳊鱼,撑得坐在板凳上歇好一会儿,谢琅才起身给猴哥、虎子和小狼炖鲈鱼。

喂饱它仨,谢琅又出去割一些红薯藤喂饱猪和牛以及驴,已困得睁不开眼。

屋里太热没法睡,谢琅就拿张竹席铺在西偏房门口,靠着墙假寐。

每当这个时候谢琅就不禁庆幸自己穿到离山近的养蚕里。若是在城里,晚上比白天热,他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也得拿一块冰出来解暑。否则不被热死,也会因为晚上没的睡而困死。

在养蚕里就没这个担忧。离山近,离城远,房屋低矮,四周空旷,昼夜温差大,三伏天晚上一觉到天亮。

赶上下雨,睡觉都得盖被子。简直比前世的空调还舒服。

“三爷,我热。”小孩揉揉眼睛,抬头看清身边的人是谢琅,就往谢琅怀里钻。

谢琅无语又觉得好笑,“你热还离我这么近?我去打一盆水,晒热了留咱们洗澡好不好?洗了澡就不热了。”

小孩点点头。

谢琅把他放在席上,挑两桶水回来,小孩已发出鼻鼾声。

水倒洗澡盆里,谢琅找出大蒲扇,坐到小孩身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慢慢打着扇子。

轰隆!

小孩哆嗦了一下,陡然睁开眼,“三爷!”

“不怕,不怕。”谢琅连忙把他抱怀里,“变天了,咱们回屋。”把小孩放客厅的地板上,谢琅就去外面牵牛牵驴,收拾衣裳。

待他把院里收拾干净,豆大的雨滴已啪嗒啪嗒洒下来。

风起云涌,天气转凉,谢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拉着小七躺在地板上,一觉睡到申时两刻,雨停云散。

雨太大,翌日路上没法行走,谢琅也不用苦恼要不要去城里看看卫青。

晚上,拿着火把带着小七去找还未破土的知了。

抓回来放在桶里,第二天打开水桶,知了堪堪脱壳,身体还是白嫩嫩的,谢琅用水冲一下,就放在油锅里煎。

小七不敢吃,谢琅吃一个,递给猴哥、虎子和小狼一个,一人三动物吃的津津有味,小七抓一个,闭上眼就往嘴里塞。

“好吃不?”谢琅笑着问。

小孩睁开眼,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好香啊。三爷。”

“你三爷不香,这个香。”谢琅夹一个放入他口中,“晚上继续?”

小孩连连点头。

晚上抓知了的队伍壮大了。

谢琅没能像前一天晚上一抓一大盆,抓了二十来个,第二天用竹签串成两串烤着吃。

如此过了五天,卫青还没来,谢琅才带小七去城里。

到卫家坐一会儿,确定卫青没事,刘彻也没乱杀人,给卫青留六个西瓜,就带着小七回去了。

回到村里二十天不见下雨,豆苗都渴的蔫头蔫脑,谢琅意识到天气不对。

蝗灾总是伴随着干旱。或者说持续干旱容易诱发蝗灾。谢琅不敢再杀他家的鸡和鸭,还带着谢伯文和谢广去山上找野鸭和野鸡。

谢琅剪掉野鸭和野鸡的翅膀,就把它们拴在门口的树上。

村里人看到谢琅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用麦秸编篓子,用竹子编筐子,好盛蝗虫。

谢琅没有准备这些,他准备了三个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