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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141)

“外面热,进屋吧。”谢琅到院里才说,“我知道你想确定鸡鸭能不能消灭蝗虫。可这事你急也没用。”

刘彻很意外,“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你又没掩饰过。”从水盆里捞出一个面巾递给卫青,“给他擦擦。”

卫青见小孩额头上全是汗水,“你不热吗?”

“不热才怪。”谢琅道,“我跟他说白天热,鸡鸭都躲在豆苗和红薯藤下面睡觉,懒得下蛋,他不信。非得自己看一遍才放心。”瞥一眼小孩,“赶明儿我就把母鸡和母鸭换成公鸡和公鸭。”

小七:“我养。”

“养母鸡?瞧把你能耐的。”谢琅递给刘彻一个新面巾,“吃西瓜?”

刘彻点头。

谢琅把早上放在柜子里的两个西瓜放洗菜盆里,就把方桌搬到院里桂花树旁边。

桂花树是他今年开春种的,就在猪圈门口。

谢琅本不打算在院子里种树,但他考虑到刘彻和卫青喜欢是不是过来,猪圈收拾的再干净也有味儿,就种一株春天也会开花的四季桂。

有了这棵树,满院飘香,谢琅院里也有一点阴凉地儿。谢琅洗西瓜的时候,叫卫青去屋里搬几个小板凳。

刘彻正想说外面没法坐,看到卫青拿四个两尺高的木凳,惊讶道,“刚做的?”

谢琅点了点头,指着西偏房对刘彻的侍卫说,“那里面还有。”

“又是用楠木做的?”刘彻问道。

正要去拿木凳的侍卫一趔趄,险些撞到门上,“楠木?”

“就是你们在朕宫里看到的那个楠木。”刘彻指着谢琅,“不敢信吧?他家的这个木门,吾总觉得跟楠木差不多。他却跟我说是寻常的木头。吾怎么就没见过呢。”

谢琅想说,你孤陋寡闻。

事实上谢琅转身回屋拿四个盘子,和他最近做的竹叉子,切开一半西瓜,就用小刀把瓜瓤切成小方块,倒入盘子里。

刘彻立刻说:“别这么麻烦。给吾一块,吾用调羹挖着吃。”

“你是皇帝。”谢琅怕从他门口过的人听见,小声说,“来我这里休息,也别太放纵。”

刘彻嗤一声,“不让我那样吃就直说。”顿了顿,“你比吾不拘小节多了。”

谢琅不理他,把另一半也分出来,就把另一个西瓜切开,递给刘彻的侍卫们。

屋里热,刘彻不想去屋里,坐在外面,侍卫就在旁边,许多话不便说,刘彻就把话题拐到屋后的地里,“去年这个时候你已经把红薯收上来了。今年怎么到现在都没收?”

“去年收的太早,最大的也就我的手这么长。今年八月份再收,最小的也有这么大。”谢琅摊开手比划一下说道。

刘彻:“去年一亩地六十五石,今年八十石?”

谢琅笑了,“你以为我说的是去年深秋的那茬红薯?不是的。是春天种,夏天收的那茬。”

“那今年能不能见七十石?刘彻问。

谢琅:“得看接下来有没有雨。我早几天扒开几个,红薯根上还有许多小的。倘若再下一场雨,应该有七十石。”

“你这边这么多,吾那边也有这么多。”刘彻算一下,“一季红薯一年粮草啊。”

谢琅笑道,“种的多,有可能。”不想跟他聊朝堂之事,便问,“陛下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现在开始准备。”

刘彻记挂着蝗灾,宫里这几天又出了点事,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也没吃好。来到这里谢建业跟他说,蝗灾可能是虚惊一场,刘彻虽不信,胃口也好多了。

可刘彻吃了半碟西瓜,反而又没胃口,“随便。”

“我去抓两只公鸡?给你们做包子。”谢琅想说鸡肉饺子,看到刘彻的侍卫,话到嘴边就改成了包子。

刘彻:“麻烦不?费事就别做了。”

可算说句人话了。

谢琅笑道:“还行。最近天热,它仨胃口也不好。”指着趴在树下的一猴一虎和一狼,“跟着我和小七吃了好几天素,也该吃点荤了。鸡骨头正好炖了给它仨吃。”

“请问老汉,谢三郎谢三公子家在哪儿?”

刘彻眉头一皱,“怎么吾每次来,都有人来找你?”

“陛下,这声音有些耳熟。”卫青小声道,“好像是微臣府上的人。”

刘彻转向卫青。

“谢三公子在家吗?”

卫青站起来,“是微臣府上的人。”

“出事了?”谢琅忙问。

卫青大步往外走,“我去问问。”

谢琅连忙跟上去。

卫青家中人口简单,兄长卫长君去后,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会出什么事?

刘彻思索片刻,擦擦手跟上去,谢琅打开门,刘彻瞳孔一缩,“东——你怎么来了?”

“陛——”

“进来说。”谢琅连忙打断他的话。

卫青一手拽一个。谢琅啪一下关上门,也关上了村里人的窥探。

“出什么事了?”刘彻忙问。

来人下意识看谢琅。

谢琅笑道:“草民告退。”

“退哪里去?这里就是你家。少作怪!”刘彻瞪他一眼,转向自己的近侍官东方朔,“说!”

东方朔连忙说,“侍御史张汤查到一个叫楚服的人为皇后,为皇后,施巫蛊之术。”

“什么?!”刘彻忙问,“何时?”

东方朔:“今日。张汤说那个叫楚服的人已经承认了。”

此事事关皇后,张汤查清楚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去禀报皇帝。然而,他到宣室殿才知道皇帝出宫了。

今日东方朔当值,张汤便问近侍官东方朔陛下去哪儿了。东方朔也不知道,有个小黄门告诉张汤,皇帝可能在卫青府上。

兹事体大,东方朔立刻出宫找卫青。

卫青府里的人说他家主子去养蚕里了。东方朔不知养蚕里在何处,便叫卫青府里的人陪他一起过来。然后便有了这一幕。

东方朔的事谢琅听说过一些,有了钱就娶妻。跟妻子在一起腻了,和离再娶。谢琅一直以为东方朔是个猥琐男。

看到面前眉清目秀的白面书生,谢琅有些回不过神来,百闻不如一见,古人诚不我欺。

“三郎,你看他干什么?”刘彻皱眉道,“吾喊你没听见?”

谢琅陡然清醒,“陛下有何吩咐?”

“此事你怎么看?”刘彻此话一出,东方朔以及刘彻的八名侍卫同时看向谢琅。其中东方朔的反应尤其大,这个谢三郎是何方神圣?事关皇后,陛下居然问他一个小民。

谢琅:“听真话?”刘彻脸色骤变,就想阻止。谢琅开口道,“该怎么办怎么办。草民命硬,不信那东西,不会用那东西害人。有人相信,认为那种阴邪之术可要人命,还行此术,其心……”余下的话谢琅没说,也不适合说,“不过,陛下还是得再查一遍。有人不信邪术,不妨碍他们用邪术诬陷他人,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吾以为你会劝吾。”刘彻颇为感慨道。

谢琅笑道:“草民有劝啊。劝陛下彻查清楚,免得被小人蒙蔽,冤枉无辜之人,抱憾终身。”

“不可能。”刘彻抬抬手,就命侍卫去牵马。

谢琅望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看来他想改变历史进程,只能成神。

“三爷,你怎么啦?”小七抓住谢琅的手,“出什么事了?”

谢琅摇头笑笑,“有些可惜。没法杀鸡了。”

“啊?为什么?”小七不懂。

谢琅:“你不会擀面皮,我一个人擀一个人包,要包许久。”

“你教我啊。”小孩道。

谢琅看一下太阳,离晌午还早,“好,我教你。”

杀了两只公鸡,把肉和软骨踢出来,谢琅把鸡骨头炖上,坐在阴凉地一边剁饺子馅,一边盯着简易灶上的火。

饺子馅剁好,谢琅又把面和好,鸡骨头也炖好了。

谢琅留一点鸡汤用来煮饺子,其余的全倒那三只盆里。

猴哥伸手抓一下,烫的猴爪子哆嗦了一下,扭头跟虎子和小狼嘀咕一番,三只继续趴在墙边假寐。

谢琅瞥它们一眼,轻笑一声就让小七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