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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13)

里正对谢广的爹说,“你们把熊送到山下,就过来抬野猪。”随即看向谢大郎,“吃不完用盐腌上。”

谢琅看看谢大郎抿嘴笑笑。

谢大郎瞪他一眼,和里正的儿子抬起老虎就走。

谢琅转向里正,“这头熊放到明天会不会臭?”

“天冷,不会的。”里正说出来,就觉得谢琅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这话,“你是怎么想的?”

那么大的熊,一定能卖不少钱。

这个钱是大家的,因为被虎和熊吓得逃下山的野猪是大家伙合力击退的。

先前买陶圈,里正没管村里人要钱,是想等井打好,再挨家挨户齐钱。如今有了卖熊的钱,无需大家出钱,还可以买青砖把井口垒高点,再定制几块两个人才能抬得起来的青砖把井口盖上,免得不懂事的小孩掉进去。

可这些也花不了几个钱。谢琅就想在村东和村西头也就是他家旁边,再打一口井。若是还有剩余,就在南边空地上盖三间房子,再请个夫子,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

谢琅把他所思所想跟里正大致说一遍,就看着里正,等他表态。

里正不禁打量起谢琅,像不认识他似的。

谢琅知道他为何这样看自己,因为这番话三郎说不出来,便故意问,“不行?”

“行是行。”里正盯着三郎道,“我没想到你一个孩子能想到请夫子。”

很久很久以前养蚕里有个夫子,里正和谢建业以及三郎的父亲的名字都是那个夫子起的。可惜那个夫子教里正三年,还没来得教三郎的爹就死了。

夫子死后,没人给起名字,里正虽说识文断字,但他能想到的寓意好的字都被他夫子给用了,以致于像三郎这一辈的名字都是他们的爹随便起的。

里正见村里的男娃都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往下排,女孩不是花就是草,要么是绢、娥之类的,就想跟大家伙提议,每家出点钱,请个夫子给孩子开蒙。

可有一半的人家过得都不甚宽裕,里正就一直没敢讲。

也是因为他从未对人说过,谢琅说出此话才令他感到意外。

谢琅笑道:“我以前也没想到。你帮我写的文书,”看一眼小七,“我连一个字都不认识,才想到这事。”

“怪不得。”里正说着,见谢广的爹抬着熊离开,“咱们也走吧。”

谢琅让里正在前,名曰他是长辈。实则谢琅左手抱着小七,让小七抱着小奶虎,他摊开右手,背到身后撒棉花籽、玉米粒和葵花籽。

谢琅撒的手酸,两大一小也到了溪边。

里正让谢大郎和他儿子去找些枯草,盖在老虎身上。谢琅趁机放下小七,跟他们一起捡,实则把江山图中的红薯拿出来,埋在树叶底下。

埋了大概三十个,谢琅才老老实实捡树叶。

等老虎烧的只剩一把骨头,里正就亲自捧起老虎的骨灰撒到溪里,嘴上还念念有词,仿佛在祷告什么。

谢琅很想劝他,人死如灯灭,动物死了也一样,他念叨再多也没用。又担心里正训他,干脆别过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等里正把最后一把草木灰撒入溪水中,谢广的爹也带人上来了。

谢琅便跟他们一起下山。

到山下,谢建业就瘸着腿跑过来,“没事吧?三郎。”

谢琅:“没事。”

“咦,小七怀里抱的什么?”谢建业不禁问。

谢琅一听这话就知道谢广的爹他们还没跟村里人说老虎的事,干脆胡诌,“野猫。小七喜欢,我想着它自己会抓老鼠,不用我喂,就带回来了。”

此言一出,跟里正上山的几人同时看向谢琅,这孩子真会瞎说。而一想到谢琅刚才跟里正提议在村里建学堂,他们也没好拆穿谢琅。

谢建业不疑有他,“那快去吃饭,肉都烤好了。”

“够吃吗?”谢琅顺嘴问。

谢建业:“多。去掉肥肉和咱们今晚吃的还剩一大半呢。”随即对里正说,“村里那些女人提议把肉腌起来,明天拿去城里卖。”

“留着各家吃吧。”猪肉不值钱,里正到村里就说,三郎提议把熊卖了,卖的钱打井,建学堂,请夫子。谢琅就想解释,不是他,跟他没关系,村长人纷纷出言夸谢琅的主意好。

谢琅不得已把话咽回去就忍不住皱眉,里正干么把他供出来。不知道枪打出头鸟么。

里正不知道,就继续说,“还有从山上弄下来的两头野猪,拉到城里能卖多少卖多少,卖不到拉回来各家分分。”

村里人也知道猪肉卖不了几个钱,听里正这样讲,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所有的猪加一起都没有一头熊值钱。

随后吃饱喝足,就拎着肉各回各家。

谢琅抱着小七,只有一条胳膊能拎肉,谢建业就叫谢大郎帮他把肉送家去。

谢琅也没跟他客气,送走谢大郎,关好大门,用青砖在院里垒个简易的灶,把他家最大的陶罐放灶上,在陶罐里加点水,就分别在陶罐下面,和旁边升起火堆。

陶罐旁边的火堆把院里照的恍如白昼,谢琅就进厨房放一盆温泉水端出去洗肥猪肉,然后把肥猪肉放在那个加了一点水的陶罐里熬油。

忙完这些,谢琅不禁揉揉腰,坐在火堆前,冲小七招招手,“困不困?”

“不困。”小孩说着打了个哈欠。

谢琅忍俊不禁,正想说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小老虎该饿了吧。”

“饿了。”小孩举起小老虎,“要吃我的手。”

谢琅忙问:“有没有咬到你的手?”

“没有。”小孩见他很着急,连忙摇摇头。

谢琅松了一口气,“把它给我,我给小老虎煮点吃的。你盯着火。若是看火变小了,就加一点柴。”

“我会。”小孩认真道。

谢琅起身之际摸摸他的小脑袋,“小七最乖。”

到厨房就往陶罐里放一些银鱼,煮的烂如泥,晾温给小老虎吃。

谢琅不知道小老虎能不能吃银鱼,可黑灯瞎火的,他只能做这个。再说累了一天,他也没力气做别的。若因此吃死了,谢琅只能念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跟我无缘。”

第11章 打水浇地

“三爷,好香啊。”盯着火堆的小七冷不丁开口。

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喂小奶虎的谢琅吓一跳,“什么香?”

“这个。”小孩指着面前的大陶罐。

谢琅笑了:“就数你最聪明。”

小孩很是不懂,香和聪明有什么关系啊?歪着头看着谢琅。

“猪油渣是世上一等一的美味。”

谢琅小时候家中不甚富裕,没钱买零食,也不敢要钱买零食。那时的他最喜欢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家里会买很多肥猪肉熬油,猪油渣也是一年当中最多的时候。

只有那时父母才不限制他吃猪油渣。猪油渣就成了谢琅儿时最喜欢的零食,没有之一。

小七不禁咽口口水。

谢琅笑着捞出一点尝尝,“还得再等一会儿。”

“什么东西这么香?”

谢琅左边和前面发出一声喟叹。

谢广的母亲和谢建业的妻子姚桂芝同时说,“一定是谁家在熬猪油。”

“咱们这边……”谢建业往左右前后看了看,前面是一片空地,右边是大路,左边是他儿子,都熄灯睡觉了,“三郎那孩子?”

姚桂芝吸吸鼻子,“香味是从他那儿传来的。那孩子不困?这时候还熬油。”

“年轻身体好,不困。”谢建业道。

实则不然。

谢建业做洛阳铲没用谢琅家的铁,他明天上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自家的铁,其实是他江山图里的铁打犁头和耙上面的铁钉。

等下午探出水,村里人挖的差不多,得他下井的时候,他的犁头也该做好了。

谢琅想象一下就想夸自己,把时间安排的很合理。然而,翌日下午,他到井下就忍不住哆嗦道,“好冷。”

“那先上来。”里正连忙说。

谢琅:“拉上去。”

众人牟足了劲拉绳子,越拉越觉得不对劲,拉上来一看,一大桶泥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