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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128)

谢琅忍住爆粗口的冲动,“草民打一口铁锅需半个月。陛下身边的能工巧匠做一口锅只需一天。陛下倘若认为草民的锅是仙锅,陛下大可拿一口铁锅同草民换。”

卫青不禁转向刘彻,不是吧?

刘彻心里还真这么想的。可他不能承认,否则谢琅又得跟他扯什么人是猴变的,“你说的有道理。朕回去就命匠人做锅。”

“草民把做法和用法写下来。”谢琅立刻去拿笔墨让卫青帮他写,端是怕慢一点,刘彻就去揭他的锅。

刘彻见他这么着急,“你真小气。”

“草民是个小人,大气不起来。”谢琅头也不抬的说。

刘彻顿时噎住,“……为了自己的东西,你宁可当奸佞小人?”

“是的。”谢琅瞥他一眼,就继续磨墨。

卫青手抖了一下,忍住笑才继续写。

刘彻见状,嗤一声,“铁锅除了可以做这个,还可以做什么?”

谢琅随口说:“炒青菜。现在天冷了,过些天可以把竹笋切成且,热油爆炒。还可以做煎——没了。”

刘彻气笑了,“煎什么?不说吾就把你的锅拿走。”

谢琅朝自己嘴上一巴掌。

“晚了。”刘彻悠悠道,“老实说,朕恕你无罪。”

“三爷犯错啦?”小七跑进来就问。

谢琅伸出手,小孩窝在他怀里,“没有。是你孟达爷爷想吃煎饼,我不想给他做,他吓唬我。”

“煎饼?我也想吃,三爷。”小孩转过身,眼巴巴看着他,“晚上吃煎饼?”

谢琅:“你刚说过晚上不吃了。”

“明天晚上不吃好不好?”

谢琅摇了摇头,“做人要守信。人无信不立。”扭头看向刘彻,“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陛下,您说是不是?”

“孟达爷爷,是不是?”小孩转向刘彻。

刘彻虚点点她,“你行,谢三郎。是的!”

谢琅松了一口气,锅保住了。

“我也想吃煎饼。”刘彻开口道。

谢琅一口气没下去,险些呛着,“陛下二十有六了吧?小七,几岁?”

“我六岁啦。”小孩伸出六根手指。

刘彻知道他如果顺势说不吃了,就中了谢琅的计了,“你说过民事食为天。我和小七都是大汉子民。”

“我也想尝尝。”卫青收起毛笔,“我去帮你烧火?”

谢琅叹了一口气,看向卫青。卫青很认真的点点头。谢琅想到他和前世的自己同为军人,过两年还需为国为民流血流汗,放下小七站起来,“怕了你们。”

“为什么啊?”小孩不明白。

刘彻捞起他,“没有为什么。你三爷答应了。走,去灶房。”

“您就别去了。”谢琅连忙说。

刘彻不放心,“吾在这里也无事。难道让吾和小七大眼瞪小眼?”

“走走走。”谢琅端着盘子就往外面走。

炒过面饼的锅里只有油,谢琅也没再刷。一碗面糊加一把葱花和几个鸡蛋,待锅烧热,谢琅就舀一勺撒进去。

片刻,翻过来。如此三四次,谢琅就把薄薄的面饼盛出来,放在碟子里。

刘彻夹一块放入口中,露出失望的表情,“不如你炒的面饼好吃。”

“和寡而无味的面饼相比?”谢琅问。

刘彻:“比那种好吃多了。”说出来,僵住,他真是被灶房里的油盐熏糊涂了。他让谢琅做煎饼,不就是为了吃够面饼和面汤的时候换换口味么。

谢琅见他脸色变来变去,也没再说什么,“草民以前不甚会做面食。煎饼是最近才学会的。改日学会别的,再做给陛下吃。”

“什么东西?”刘彻问。

谢琅:“面里面包着肉,放在屉子上蒸。”

“不腥吗?”卫青很怀疑。

谢琅想说,怎么会腥。转念一想,卫青肯定是想到了羊肉,“猪小的时候阉割了,用青草、红薯或者麦麸养大,比羊肉还香。”

“你——”刘彻看到身边的小孩,把话咽回去,“你家为何不养猪?”

谢琅:“便宜!”

刘彻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又说,“吾给你两贯钱,羊卖了养猪?”

“然后做给你吃?”谢琅瞪他一眼,想得美!

刘彻指着自己,“吾是君。”

“陛下!”谢琅叹气,“上林苑那么大的地方,里面那么多人,您想养多少养不了。”

刘彻张张嘴,很想说给朕养猪是你的荣幸。可谢琅这个人油盐不进,逼急了他还敢拿命威胁自己,刘彻只能叹气,“不养是不是?吾得空就来你家。”

“养养养,行了吧。”谢琅把饼盛出来,又往里面倒一勺面糊,“烧火。让仲卿吃点。仲卿刚才都没怎么吃。”

卫青可不敢,连忙说,“我吃果子吃饱了。”

说到这个,两人走的时候,谢琅给卫青两个大榴莲,一个熟透的,一个还可以放三四天。给刘彻一包成年男子巴掌大的芒果。

刘彻见他没开口,谢琅就给他准备好了,也不再念叨他的锅。但是过了两天,命人送来两贯钱。

谢琅面对这两贯钱想骂人,又担心教坏小七,只能在心里嘀咕几遍,就到处找小猪崽。

养蚕里的人不差钱,猪肉又便宜,以致于没人养猪。

谢琅走遍温家里才找到一个小猪崽。

小猪崽弄回家,谢琅就把四只羊卖了。

这下可了不得。

卖羊养猪,他是疯了么。

谢建业等他从城里回来,就找上门,“猪那么便宜,你养猪干什么?”

刘阿彘让他养猪,他不敢不养啊。

“仲卿的兄长听人说,小猪阉割了长得快,肉也不腥,不知是真是假,就让我养一头试试。”不待谢建业开口,就说,“给了我一贯钱。以后你们家的豆渣都给我。我一个月给你们二十文。”

谢建业皱眉,“这是哪里的话。”

“王大公子给的钱,别跟我客气了。”谢琅道,“就是早几天来找我的那人给的。”

谢建业:“他是王大公子家的仆人?”

“对!”谢琅指着堂屋,“还在几案上放着呢。”

谢建业点头,“那好吧。我回去告诉你大哥和二哥。”

翌日,谢大郎和谢二郎分别送来半桶豆渣。

谢琅的头又开始痛了,“我只有一头猪。”

“那就多喂两头。”谢二郎道,“杀了给猴哥吃,省得你买人家的。”

谢琅想想,有道理。反正一头也是喂,三头也是喂。翌日,他又出去买两头。

养蚕里的人整天盯着谢琅家,见他连着几天弄来三头猪,都坐不住了,撺掇谢广去问问,他怎么突然改养猪了。是不是猪肉要涨价。

谢广正巧也好奇,经得他爹娘同意就去找谢琅。

养蚕里的人刚开始做豆腐的时候,豆渣都不舍得扔,想法设法做了吃。后来多了,实在吃不下去,就用来喂牲口。

谢琅一直觉得用豆渣喂食草性动物很奢侈,听到谢广说村里人都想知道他为什么改养猪,直接把他同谢建业说的那番话讲给他听。

考虑到猪肉便宜,谢琅担心养蚕里的人跟风养猪,明年赚不到钱又在背后埋怨他,便说,“王大公子跟我说的那些,他自己也不清楚是真是假。等我这三头猪养大,猪肉真像仲卿的兄长说的那样美味,你们再养。”

“我相信三郎叔。”谢广不假思索道。

谢琅乐了,“你信那就养。但我说的这些话,你得告诉村里人。”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谢广说完,就往外走。

翌日,养蚕里多了二十户养猪的。

谢琅知道后,好几天没出门,就怕一出去,他们就逮住自己问,猪肉是不是真比羊肉好吃。

待这股热潮褪去,谢琅想出去透透气,下大雪了。

谢琅和小七坐在灶房里烤着红薯望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乐得笑出声来。

小七很是好奇,“三爷笑什么啊?”

“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景。”谢琅心说,这场大雪下下来,刘彻至少得半个月没法来找烦他。